第187章 滴血酷刑 （下）（2 / 2）

他想起了前几日做出的荒唐决定——颜姑娘，战场相见，你若穿着浅蓝衣衫，我便不杀你。可是如今，我未去战场，你也不知是否已经葬身刀下。为了宋国，我不能去救你。但这幅画，我会一生珍藏。

就在刘璟怔怔看画的时候，乔姮盈盈走了进来。宫人通报道：“乔美人到！”于是刘璟匆匆将林璎给恕儿画的画像叠好，放到了枕头底下，翻身坐了起来。

乔姮没有带婢女，独自拎着一个食盒而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兔毛小袄，显得翠绿衣裙格外明亮。乔姮走到刘璟的暖榻前，行礼道：“姮儿听说殿下回宫了，特意熬了些红豆粥，想给殿下暖暖胃。”

刘璟起身下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乔姮，说：“乔美人有心了。”于是走去桌案。

乔姮在案侧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精致的齐白玉盅，又打开盖子，连同一支小银勺一起放在了刘璟的桌案上。

刘璟低眉看着热气腾腾的红豆粥，忽然苦笑。红豆，也治不了寡人无始无终的相思。

刘璟还未决定是否要在颜姑娘葬身南郊大战的日子喝一碗红豆粥，一个宫人匆匆跑了进来，对刘璟行礼道：“启禀殿下，平昌……平昌王……死守东阳，东阳失守。平昌王……”却见平昌王乔洛的女儿乔姮正立在刘璟身旁，于是不知如何开口。

刘璟明知故问道：“平昌王怎么了？”

宫人不敢抬头，生怕与乔美人的眼神相撞。他磕磕绊绊地答道：“平……昌王……以身……以身殉职。”

刘璟叹了口气。这是他一手酿制的，削去宋国乔氏势力的最后一步棋。他知道，如今复国盟军攻入宋国，宋国最精壮强悍的一支军队，就是平昌王麾下的腾勇军。如果平昌王趁机起兵谋反，这远远要比复国盟军对宋国的摧残更可怕。因为平昌王在宋国的势力根深蒂固，因为他对宋国的布防最为熟悉，因为他，对这些年乔氏丢掉的势力十分不满，对刘璟的政见颇有微词。

刘璟道：“平昌王死守东阳，以身殉职，当以我宋国一等国公之礼建陵安葬。”

乔姮转头看向一直都面无表情、不悲不怒的刘璟，哽咽道：“殿下，平昌王府几代忠良，我父亲以身殉职，你难道……就是这样一句话吗？”

刘璟问道：“那寡人还应该说些什么？”

乔姮委屈地看着刘璟，怨怒得说不出话。自我嫁给你，你对我说过几句话？自我嫁给你，你问候过我的父王和哥哥吗？如今我的父亲以身殉职，你……你连一点点悲伤之情都没有吗？

刘璟起身，将案上的红豆粥端起来，递还给乔姮，说：“冬日寒凉，这粥还热，乔美人喝吧。你父王以身殉职，宋国会永远记得他的功勋，会永远感念平昌王府世代忠良。”

我是你的妻，我的父亲以身殉职，你就是以这样不痛不痒的腔调来安慰我吗？乔姮大怒，竟抑制不住地将那玉盅狠狠推回给刘璟。

刘璟没有拿稳玉盅，红豆粥泼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