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陈云樵悻悻地将玉荷重新装了回去,也没了再纠缠下去的心思,不过只丢下一句“过几日再来寻你”,便自去了。
来时,他悄无声息,去时,仍未惊动任何人,似乎只得季笙一个晓得他出现过——
及至躺下,季笙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
她似乎,收他的礼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坦然了……
枕头下,夜明珠的光辉仍在,手心里,小小的玉莲蓬安静地躺着,仿佛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叫她的心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噗通噗通地,仿若病入膏肓的人,每动一下,都难以自持。
不知过了多久,季笙沉沉睡去。
一旦进入深度睡眠,手便不自觉地松开了,掌心里的莲蓬骨碌碌地滚到一边,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接住,停顿片刻,才又被她重新按到季笙枕下。
目光却在季笙光洁的面上流转着,久久不欲离去。
季笙睡熟了,自然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及至第二日醒来时,意识清醒的那一瞬,几乎是发自本能的,她便向掌心看去。
两手空空,仿佛昨夜那支精雕细琢的玉荷和那枚小巧精致的莲蓬,甚至是那个唯独深夜才会悄无声息出现的少年郎,都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无边际的梦。
天光大亮,梦醒了。
季笙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知是怅然,还是失望。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许久,只觉得脑子如同浆糊一般迷迷瞪瞪的,不由伸手去敲额头,刚一举手,门口处却传来一声小小的响动。
隔着半透的屏风,季笙瞧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姑娘端着脸盆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香茗一见到季笙,便十分意外:“小姐今日怎醒来的这般早?”
往日,季笙拖着一具病体,总被疼痛折磨的彻夜难眠,唯独到了破晓时分,才会顶着满身因疼痛所致的冷汗沉沉睡去。
香茗便来搀季笙下床,又替季笙拧了帕子,见季笙仍是那般迷糊的模样,不由掩嘴偷笑。
季笙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以为意。
净过面,她坐到妆台前。
她一向不施脂粉,但如今为了遮掩颜色,却不得不每每醒来时第一件事便是用药。
如今季笙颇有威严,又特地交代过,除香茗外,再不必任何人伺候梳洗,是以除香茗外,便再无旁人晓得她如今面色已与常人无异。
药膏实在剩得不多,她须得一省再省,坚持到他再次再送药来为止——
季笙正想着,便听到整理床铺的香茗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季笙暗道这丫头大惊小怪,却忍不住仍朝着香茗的方向扫了一眼。
这一看,心头顿时一阵疾跳。
香茗自幼跟着季笙,常年吃不上饭,便生得十分瘦弱,一双手也甚是细微。
此刻,那双十指纤纤的手上正勾着一根丝绦,下头晃晃悠悠地摇晃着一枚小小的青玉莲蓬,十分精致。
昨夜,竟不是梦?
他果真来过?
季笙面色一变,忙急急地奔过去,刚走到香茗面前,却见那小妮面色十分奇怪:“小姐,你如此紧张,是因为这只莲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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