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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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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东西不过刚刚被盖住,面前的光线却突然一暗。

有人逆着光,立在解签老僧的案牍前。

那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穿一声玄衣,面容冷峻,如刀削斧砍般,身上带着无尽的肃杀,仿佛刚浴血奋战过来。

他目光如炬地将老僧看着,手也朝着老僧伸得直直的:“前头的小娘子求了什么签文,可否允在下一观?”

声音里,透着某种不容反驳的力量。

老僧逆着光眯着眼看他。

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又有一张冷峻的脸,莫说靠近,纵是与这人说一句话,怕也不敢。

但老僧并不在意,只漫不经心地睁着一双浑浊的眼替他指了一个方向:“施主满身戾气,怕是不信我佛,既如此,又何必来这方外之地。”

“方外之地?”

那人呵笑了一声,极尽轻蔑,“若皇家的寺院也能算得上清净之地,便如身居高位的人说他不栈恋权势,尊者以为如何?”

老僧抬头看他一眼。

某一个瞬间,浑浊的老眼突然迸发出耀目光彩,但那道光芒不过一闪即逝,很快便消失无踪。

他垂了首,手却仍将那个方向指着:“既来之,则安之。施主若有所求,不妨先至佛前叩拜,佛祖知晓施主心诚,自也会如施主所愿。”

但唯独一条。

佛言,不可说。

“叩拜?”那人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声音更讥讽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我拜见,纵是西天佛祖,立在你这庙里,也不过是一尊泥金菩萨,我亦不必拜。”

老僧便笑了。

他有一把浓密且甚长的花白护住,这样一笑,胡子也跟着颤巍巍地抖起来,手却始终放在案上,并没有要将那支签文拿出来的意思。

那人候了半晌,渐渐不耐烦,手在腰间一触,一支软剑登时应声弹出,随着一道寒芒闪过,软剑已架在老僧脖子上。

他的手上,曾经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这柄剑,自然也是不是用来装门面的摆设。

这剑一出,木鱼声陡然停了,洒扫的僧人也停下了动作,面色沉沉地,无数目光从四面八方朝着这人身上毫不避讳地射来。

或稚嫩,或老辣,不一而同,但相似的,却是对这人的忌惮。

然而,就在这些目光中,唯独一人显得分外平静。

老僧年岁大了,目光浑浊,极难视物,纵被剑架了脖子,也像是浑然未觉地,始终坐在那处巍然不动。

他坐得算不得端正,反而因年岁大身影十分佝偻,寒山寺一向平静,生活安逸且富足,造成了老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能。

他懒散地,倦倦地,甚至连目光也无片刻躲闪。

而后,老僧淡淡地笑了。

“施主以为,若是取走贫僧的性命便能得偿所愿,若那果真是施主想要的,贫僧又焉有不允之礼?”

那人目光顿时一肃,沉声道:“你不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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