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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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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笙低头笑了,手仍不停,在老猫光滑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唯独嘴角牵扯出的那抹笑容,十分讥讽。

若是无人,昨日她在山间见到的两个人又如何解释?

若是无人,她夜游寒山寺时,那个令她痛彻心扉的人又是从何而来?

不是无人的。

只是香茗生性单纯,天真地以为单凭一个永安王府便能只手遮天,却不知这世上权势显赫的大有人在。

香茗整日困顿在这小小的禅院里头,平素操心之事,也不过是季笙的一日三餐,她哪里晓得这外头正有一场腥风血雨正在悄悄酝酿,到那时,无论是她,还是香茗,都不过是某人手中的棋罢了。

甚至有时候,季笙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想着,无怪乎这许多年来她们主仆二人过得如此憋屈,实在是主仆两个都憨傻到了一定境地,这才会在王府里头如此——

憋屈。

二人都是单纯到了极致的人物,或许,就连香茗一直跟在她身边,也不过是因为不知还有别处可以选择罢了。

但即便是这样,季笙心中仍是十分感动的。

这许多年来,若非香茗一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地跟随着,叫原本的季笙在冷冰冰的王府里头尚能感受到一思余温,或许那心是脆弱的小姑娘早已撑不下去,莫说叫她得了空子,纵是小命,或许也早已不保了。

她压低了声音问香茗:“昨日我出门时,因走错了路,行到山巅,却见到一座香丘……阿茗,阮娘是后头进王府的,不比你知晓的多,你可知紫钰夫人是什么人?”

香茗闻言面上却是一白:“小姐说什么夫人?小姐昨日去了何处?”

那是一个潜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是整座永安王府的禁忌,更是在季笙面前提也不能提及的存在,她自被派遣到季笙身边时,永安王妃便已对她耳提面命过,甚至,在她七岁那年,还有人为了这个名字而丢了性命……

她怎么敢提!

香茗躲闪着季笙的目光,紧张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目光四下乱飘着,整个人都写满了心虚:“小姐今日出门定然累了,昨日又歇得不好,不若再补一补瞌睡,香茗替姑娘铺床……”

然而扯被子的手也在跟着小小地颤抖着。

季笙看在眼里,心中更加怀疑:“不过是一座旧坟罢了,你何须如此紧张?”

香茗勉强地笑了一声,声音也是颤抖的:“小姐……小姐说什么胡话,香茗没有紧张,小姐定是看错了。”

但,她身上的衣裳却悄悄地濡湿了,就连额头,也在秋日的阴天里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季笙见她不肯说,也不好再开口,只是十分狐疑地将她盯着。

那目光,若有实质般,落在向明身上,叫香茗更加紧张,一铺好床,便逃也似地飞奔了出去,活像季笙要追着她继续问下去似的。

季笙并未说话,只照着香茗所希望的那样,扯了被子盖上,刚闭上眼,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十分压抑的哭声。

是香茗。

季笙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躺不下去了。

她翻身坐起,可是,心里怀疑的种子却在悄悄地萌着芽,有一个疑惑越来越大——不知这位夫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每个人只要一提到她,便都满脸的讳莫如深。

紫钰夫人……

悬崖上,陈云樵步步逼问时的紧张仍在,那一句“只要打开,你便能知晓所有的真相”仍言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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