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2)
然,这个问题,却早已注定了没有答案。
多年来的压迫,折磨,纵是再蠢笨愚钝的人,如此日复一日地煎熬,若不是被折磨的精神失常,便会走上另一个极端——
季笙这时却在王府里伺候永安王妃。
不知是上了年岁,又或是那场被圈禁的大病果真叫永安王妃伤了元气,她近来仍十分不好。
偶尔清醒时,也总是怔怔地发呆,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突然被抽空了似的——往日的精明强干和雷厉风行,突然都悄然无踪了。
她每日只是恹恹地。
玉嬷嬷瞧着有些担心,忍不住同季笙商量:“姑娘前日不是得了明空大师的宝珠么?不若借来与娘娘使一使,也好叫娘娘定定神,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季笙便只能苦笑了。
那宝珠,她早便送给了陈云樵,如今哪里还能拿得出来?
而且,她怀疑自己身边有内鬼——明空大师赠珠之事,原只有她最贴身的两个奴婢才知晓,如今却传得整个长安城都晓得了……
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
香茗与阮娘,都是她极信任的人,也是她最重要的倚仗,她不能,也不愿意去怀疑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不敢隐瞒嬷嬷。”她笑得有些勉强,“我在寒山寺时,险些遇险,有人出手救了我,我又身无长物,只好用那串珠子做了回报。”
玉嬷嬷自然是不相信的。
究竟有什么大恩,值得季笙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回报?
那可是明空大师的随身之物……纵是耗费万金,也是买不到的。
她便有些不满,语气酸溜溜的:“四姑娘如今年岁愈发大了,叛逆之心也跟着长,到底不是娘娘亲生的,便连这样的谎也扯得出来。”
这话,便说得十分重了。
季笙有心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那些话若真说出来,又甚无力似的。
在一个原本就对自己从未建立过任何信任感的人面前,纵然说得再多,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自己巧言善辩罢了。
诡辩。
这样,她便不好说什么了。
阮娘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
季笙只作未觉,搁了药碗,压低了声音同玉嬷嬷道:“嬷嬷在府里,哪里晓得山中的凶险……”
她说着,眼一眨,已滚出两颗莹莹的泪来,一脸伤心到了极致的模样。
玉嬷嬷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有些讪讪地:“姑娘若是不愿,老奴却也没有责怪姑娘的意思,姑娘又何必做出这般模样呢?倒显得老奴在欺负人似的。”
“没有,没有。”季笙连连摇头,泫然欲泣的:“阿笙只是想到外头那些事,有些难过罢了……如今这满府里头,阿笙也没个说话的人,我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
“我气自己不会说话,讨了嬷嬷的嫌弃……嬷嬷勿怪,阿笙口笨嘴拙,好不容易能得了个能与嬷嬷多说几句话的机会,我心中紧张,却又说不出来,阿笙是对自己太失望了……”
她这样说话,玉嬷嬷倒不好说什么了。
但心里,却悄悄地吐槽着:我看你话挺多的,又哪里像是不会说话的模样?
但,主仆有别,这些话,也不过只在玉嬷嬷脑中一闪而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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