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原来如此（1 / 2）

沙猴子骑着摩托车行驶在阳春三月的春光里，一副宽大的蛤蟆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灰色牛仔裤搭黑色皮夹克，靴子后跟上还带着马刺，一台电池驱动的收录机和一个硕大的背包被固定在摩托车后座上，收录机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摇滚音乐。

他骑着的70摩托车不是买来的，工厂里的废品场从兄弟单位采购来很多不合格的摩托车配件当做炼钢原料，这些配件在勤劳智慧的工人手中重新焕发了新生，工人们从废钢场淘出这些配件组装了几十台摩托车，沙猴子也用这些当做废铁的零件组装出一台完整的摩托车，加满油骑起来一点问题没有。

伴着路边的绿树鲜花一路风驰电掣，沙猴子将摩托车开进了一个叫西嗣的镇子，正赶上镇子的赶场天，街道里堆满了人，沙猴子双脚踮着地艰难地穿行，好不容易穿过狭窄的街道，在一处民房前停了下来。

沙猴子停好摩托，关掉收录机，停止了轰鸣的音乐，走到房前拍门，不一会儿一个年青人开了门，睡眼惺忪地看着沙猴子。

“好久不见，猴哥，怎么想起来看兄弟了。”

“在家里没有事做，无聊了，出来转转。”

沙猴子说着就越过年青人自己进了门，抄起桌上的暖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试了试已经不烫了，咕嘟嘟喝了几口又返回摩托车旁取了收录机和背包拿进屋里来。

“祁三，你这里生意怎么样？”

“一般，昨天朋友来喝酒到凌晨三点多，才躺下你就来了，你自便，我还要补个回笼觉。”

被叫做祁三的年青人显然是沙猴子的朋友，这间屋子是一个饭馆，屋里摆放着几张餐桌，沙猴子跟祁三一点也不客套，主动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不要睡了，跟我出去捞点票子，今天赶场，街上人多，整好了晚上我请喝酒。”

“又让我给你当媒子（托儿）卖打药啊？行头准备好没有嘛？”

沙猴子从背包里取出一套衣裳和一盒自治的蜂蜜面粉丸放在桌上。

“稳当！”

沙猴子脱下一身潮装，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中式短打，脚蹬一双厚底灰布鞋，这是江州跑江湖的标准装扮，看起来有模有样，隐隐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背包还是那个背包，沙猴子此时又拿起来背在背上。

“我先过去摆摊，就在三岔路口的宽坝子里面，你快点做好准备跟到过来，到时候配合好点，不要露出马脚。”沙猴子跟祁三嘱咐道。

“放心。”

沙猴子背着背包来到门口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快步走出门去，又穿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一处三岔路口的开阔处，人们看到沙猴子这身装束，很多人就已经知道他准备在街头卖艺了。

放下背包，拉开拉链，沙猴子居然从里面拿出一面锣来，一阵敲敲打打，很快就聚集起一圈人，这时候没有多少文化娱乐活动，乡镇上的居民就爱看个热闹，今天又逢赶场天，很快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看围观的人差不多了，沙猴子丢下手中的铜锣，双手抱拳向在场的人致敬，随后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在上，小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苏名龙，江州城李家沱人士，今日有幸路过贵宝地，为父老相亲们献上本人看家本领，一套气功表演不成敬意，不求名不求利，各位看官若是看得高兴了，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沙猴子一套江湖言子说的贼溜，毕竟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做得多了，场子一旦摆开，大白话一套一套顺嘴就来，这也是卖艺江湖的基本技能，这些白话口耳相传，老少皆知，沙猴子是自学成才，为我所用，还能添油加醋，发扬光大。

他敢出来练摊儿，除了靠一嘴的白话忽悠，还仗着自己有些功底子，不然再怎么有媒子衬着也难免露馅，开场白很长，像是天桥的把式，跟说单口相声似的，这是为了吊足看客的胃口，聚集人气，为推销跌打药丸做准备，沙猴子瞄了一眼祁三已经在人群中就位了，于是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既然宣称了自己师从气功大师修习多年，再怎么耍嘴皮子，也要亮亮功夫的，于是就进入了表演者与观众的互动环节，沙猴子从包里取出六个核桃，拿在手里互相敲击，咚咚有声。

“下面我要用硬气功展示一个手碎铁核桃，有的观众可能说了，你这个核桃是假的，假不假，手上过，我就现场请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儿出来帮忙检验一下，这位朋友看你相貌不凡，骨骼精奇，就请你出来帮个忙，检查一下我这个核桃是不是完好的铁核桃......”

沙猴子将目光看向祁三，伸手要将祁三从人群中拉出来，祁三初始还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出来，在沙猴子的力邀下才勉强站了出来，沙猴子将核桃交到祁三手里。

“兄弟你只要不用工具，麻烦你随便用任何方法看能不能把我这个核桃打开。”

祁三把核桃拿在手里逐个看了看，挑出两个握在手里双手同时用力，一直捏得脸红脖子粗，双臂开始发抖，手中的核桃仍然完好无损，祁三又将一个核桃放入口中用牙咬，很快牙齿就受不了了，捂着腮帮子将核桃交还给沙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