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谁射的箭(1 / 2)
方真真被迟来的杨府侍卫团团围住,她肩上插着的肩没入了半截,只留下尾羽在肩前颤抖,锋利的箭间还在往下不停的滴着血,满院都是她痛苦又不甘的哭嚎声。
“沈若华!你这个贱人!你害我至此,你一定会遭报应的!贱人!”
杨清音脸上血色尽退,慌张的来到沈若华身旁,“华儿,你、你没事吧!”
沈若华嘴唇也有些泛白,唇扬起一抹淡淡的弯弧,安抚杨清音说:“表姐别怕,我没事。”她不动声色的把拔出了一半的匕首塞回了袖笼之中,扭头往后看去,一座楼宇立在身后,亭内空无一人。
她心中略过一抹思索,还未深想,杨氏和杨老夫人已经拥了过来,二人都吓得心惊肉跳,杨老夫人问过沈若华无事,才震怒的甩袍朝方真真走去,冷声叱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放一个刺客进了太师府!”
杨府的侍卫首领惊慌的跪下,“夫人恕罪!属下失察,罪该万死!”
杨老夫人扫了一眼方真真的模样,顿时一愣,“是你!”杨老夫人嗤笑了一声:“好啊你,上一回老身寿宴便是你这混账搅乱,老身放过了你一次,居然还让你这臭虫有了反击的机会!”
“晴嬷嬷,你速速前往大理寺,告知大理寺卿事情始末,要他尽快叫人来逮走这东西!”
方真真疼的满脸是泪,眼底的戾气却只增不减,她死死盯着杨老夫人,恶狠狠骂道:“你这助纣为虐假装慈悲的老东西!若不是你在其中作祟,我怎会落到现在的地步!你看我身份低贱配不上杨景恒,就设计要我嫁给庞成,还杀了庞成的双亲来陷害我!你们杨家,通通都不得好死!”
沈若华双眸一眯,拎着裙摆气势汹汹的走上前,一掌甩在方真真的脸上,冷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分明是你不知廉耻与庞成无媒苟合,我沈家给你添了嫁妆,杨家给你丈夫添了聘礼,要你好好过日子你不乐意,偏要耍小心思毒害公婆小叔,你如今的下场都是你自己所为,怨得了谁!”
方真真双目赤红,若非还有人压着,怕是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和沈若华拼命!
“我与庞成本就是你设计的!庞成那对父母把我当成狗一样的使唤!他那个色胚弟弟,对我动手动脚!这几个月我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也算是你的表姐,你为何就不肯成全我和杨景恒!”
方真真怨恨的用未受伤的手拍着地面,死死看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糕点,魔怔似的念叨:“你为何没有吃?你不是最喜欢吃杏仁酥了吗?我费劲了心机在今日混入杨家,做了两手准备也没能杀了你!沈若华!你的命是有多硬!”
杨氏将沈若华拉到身后,沉声道:“不用说了!你们,把她带下去,等大理寺的人来了,直接送去大理寺府!”
侍卫抱拳应是,俯身就要将方真真拖起来,没想到她抱着受伤的胳膊,泥鳅似的躲开了侍卫,发疯的叫喊:“你们谁敢抓我!我哥哥可是要当官的!我是官家的大小姐!你们凭什么捉我!沈若华一点伤都没受,我凭甚要被抓!”
杨氏脸色阴沉,一点看不出往日的温柔端庄,凉薄道:“你毒杀公婆小叔,通缉令已经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你当堂行刺本朝县主,按例当斩!至于你哥哥,一个二甲中旬的进士,如何有入朝为官的本事!”
“官家小姐?凭你也配!”
侍卫担心怵了杨老夫人和杨氏的霉头,不再顾忌什么,命人压制了方真真,一把将箭拔了出来!在她叫喊前堵上了她的嘴,麻利的拖出了院落,地上留了一串血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杨老夫人吩咐下人收走了那一盘有毒的糕点,拉着沈若华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旁。
院前站满了男宾席闻声前来的宾客,杨太师在外安抚了一下众人,才快步走上前去:“华儿没受伤吧?”
“外公放心,那匕首并未碰到我。”沈若华淡淡点点头。
杨老夫人站起身子,往院外看了一眼,面上带着感激之色:“不知方才哪一位出手,救了我家华儿,老身感激不尽,请恩人上前,容老身献上一份微薄的谢礼,以表恩情。”
沈若华也一道站起,双手并在眉前,弯腰行礼。
院前哗然一片,众人纷纷互相打量,心想是哪一个救了沈若华。
沈若华深受杨太师和杨老夫人的宠爱,救了她,无异于在杨太师心里留了个好印象,能得杨家的一份情,日后仕途也可说坦坦荡荡,就是不知是谁眼疾手快的,占了个大便宜。
站在人后的杨景恒心思复杂,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身旁的小厮一脸为难,凑近了些低声说道:“少爷,要不要和老夫人讲一声,射箭的人是——”
杨景恒双眸一眯,扭头低喝:“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那小厮一哽,顺从的垂下头,不再出声。
等了片刻也不见站出来,杨老夫人也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仗义出手的人,还真是个不在乎杨家扶持的正人君子?
杨清音站在下头,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将躺在血泊之中的箭用帕子包着,拿了起来,她仔细看了几眼,终于瞥见那被血染了轮廓的小字,她眯了眯眸,“……景?”
杨清音一喜,走到院中,“祖母,华儿,这箭上刻的是哥哥的字!”
“哦?”杨太师走上前,从杨清音手中接过箭,仔细看了两眼,“的确是恒儿的箭!大少爷人呢?”
院外的男宾议论纷纷,须臾,杨景恒的声音从人后响起,众人让出一条路,把他放了进去。
杨景恒看似云淡风轻的走到院中,颔首作辑:“祖父,祖母。”
他始终垂着眼睑,收敛眸中的紧张和愧意,纵然是杨太师夫妇,也没瞧出孙儿的错处。
杨太师脸上含笑,问道:“恒儿,这箭是你的吗?”
杨景恒抬了抬眸,犹疑几息,发出一声气音:“……嗯。”
杨太师扬首笑了三声,说道:“你这孩子。若不是清音发现箭上有你的名字,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站出来了?我知你素日不好出风头,但今日你救了你表妹,是大功一件啊!”
“祖母不会因为哥哥是家里人,便不给哥哥奖赏了吧!”杨清音欣喜不已,调笑着开口。
杨氏走上前,笑弯了眼睛:“清音放心,你祖母不给,姑姑给,今日若没有恒儿,华儿还不知要怎样,恒儿,姑姑真得好好谢谢你!”杨氏走上前,滔滔不绝的夸赞着杨景恒。
杨景恒低垂着头,连应一声的勇气都没有,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耳尖通红,垂在身侧的手也微不可见的抽搐。
顶替旁人功劳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自诩是读书人,合该坦坦荡荡,今日居然破了例,杨景恒心里猫抓似的难受,退到一旁后,他也一直安心不下。
忐忑不安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绣鞋,他抬眸一看,猛地对上了沈若华的双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