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无情(二更)(1 / 2)
一想到那个平素对自己厌烦至极,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的男人,居然有朝一日会对另一个女子数次施以援手,孟轻罗便嫉妒的恨不得将女子大卸八块!
眼看那长刀挥来,沈若华却没有多害怕。沈戚寡淡的面容凛然如寒冰,抬手朝那长刀拍去,凌厉的掌风剐蹭着孟轻罗的脸,她还未反应过来,长刀便脱手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地上,裂成了数半。
孟轻罗受到殃及,连退数步跌坐在地,被掌风剐蹭到的侧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她捂着脸尖叫出声,“你居然敢打我!本郡主要杀了你!和你!你们两个给本郡主等着!”
太子方才都默不作声,现下见孟轻罗受了伤,才一道走了上来,太子伸手将孟轻罗揽住,拉下她的手看了眼她受伤的脸,她脸上微红,有一道食指长的伤痕在琼鼻边上,正往外渗着血丝。
“快去请太医来!”太子浓眉紧皱,厉声吩咐身边的下人。
“太子表哥,我是不是毁容了?”孟轻罗不敢触碰伤口,可怜兮兮的询问太子,太子瞥了眼她脸上的伤,其实那一处小伤疤根本算不上什么伤口,现下也不往外渗血了。
只是孟轻罗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委屈,才为了这点小伤口疼的不停呼喊。
“没事,伤的不重,你别怕,表哥带你回厢房歇息。”太子欲要起身,让人领孟轻罗回去,却被她猛地拉住衣袖,她抬臂指向沈戚和沈若华,咬牙切齿:“表哥一定要帮丹阳报仇!如果不是他方才打我,我怎么会毁容!”
太子颞颥不断跳动,他看了一眼沈若华兄妹,人家一点儿看不出害怕,坦坦荡荡的站在那儿,沈戚脸色阴沉的吓人,若不是在场还有旁人,或许他方才那一掌,不会只擦破孟轻罗脸上一点伤口。
太子冷着脸说道:“丹阳,不要闹了,方才本就是你故意找茬!况且沈公子也是为了救人。”
孟轻罗美目瞪大,诧异的看着太子,“太子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丹阳!方才分明是沈若华她先对丹阳不敬,我才想吓唬她的,我根本没想杀她!可是丹阳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受了伤!”
孟轻罗捂着脸哭的泪眼婆娑,厌恨的目光从沈若华身上再移到沈戚身上,她脑子转的也快,几息的功夫就给自己方才的行为做了解释,何况现在受伤的是她,沈若华还全须全尾的站在那儿呢!
沈若华气极反笑,她绕开沈戚的手走到孟轻罗身前,冷着脸道:“郡主既然觉得事出之因在我,那不如我们去找皇上定夺如何?到底是郡主故意找茬,还是我说了什么对郡主不敬的话,武场这么多的人都看在眼里。”
“郡主那一刀方才都快劈刀我眼前了,若不是哥哥出手,我怕早就是郡主刀下亡魂,既然郡主如此想要给自己讨个公道,我也想同陛下问一问,郡主是不是已经能在京城只手遮天,连杀个人都不惧了呢?”
“你!”孟轻罗身子往上一拔,目光凶狠的瞪着沈若华,二人僵持半晌,孟轻罗不甘的咬了咬牙,先别过了头。
她瞪了眼边上的侍女,啐道:“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扶本郡主去见太医!若是本郡主脸上留了伤痕,一定把你整张脸都划花!”她说这话时又瞥了一眼沈若华,可谓是指桑骂槐了。
太子叹了口气,招来太子府的下人引领孟轻罗和侍女去见府医。
孟轻罗离开了武场,沈戚的表情依旧没有好转,太子对二人笑了笑,打圆场说道:“沈将军和县主莫要记恨丹阳,她性子直率,平日里是羌平王爱女,脾性自然容易激动。还请沈将军和县主海涵。”
“今日毕竟是她的接风宴,若是闹出不愉快,对谁都不好,你们说是吧。”太子半劝说半威胁道。
沈若华与沈戚并未说话,正当太子觉得尴尬之时,一旁跑来一位下人,喘着气说道:“殿、殿下,荣、荣亲王到了,现下正在踏风亭,宾客也到的差不多了,您与王爷是否要前去?”
正巧缓和现在的尴尬气氛,太子顺意点了点头,武场的几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方才与孟轻罗射箭的几位都是朝中重臣之子,有几个武官之子都是身手不凡之人。
今日本是来和太子请安,没想到却被逼着和丹阳郡主比射箭。众人皆知她什么脾性,就算自己箭术高超,也不敢当面给孟轻罗难堪。但比下来几轮分明是故意放水,还被她指着鼻子骂无能,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方才沈戚那一掌过去,几个人心里都舒坦不少,一路上借机与沈戚攀谈了几句,竟还交了朋友。
太子几人快步往踏风亭走,谁知刚迈上去踏风亭的长廊,便瞧见了霍孤的身影。
他鸦青色的长发半梳半散,盘起的发用银质发冠拢起,剩下的发丝便披散在肩背,长至腰间,一身暗红色锦缎长袍,浅金色的祥云镶边,行来时矜贵优雅。凉薄深谙的眉眼,微薄的唇紧抿着,浑身透露着焦躁和不耐的气息。
似乎是看见了太子一行人,他目光粗略的从太子等人的脸上扫过,精准的落在沈若华的身上,瞥见她外罩的红色披风,他下意识的垂目看了看自己,眼底的焦躁换成一抹淡淡的愉悦和满足。
沈若华看了一眼他今日的打扮,嘴角往上扬了扬,不同于往日过于凌厉凛然的气势,他今日打扮的有些慵懒,不像刚从沙场回来的大将军,反倒像是个手握权势逍遥自在的皇亲。
才匆匆一打量,霍孤身后便蓦地走出一人,她温和的脸色绷紧了一瞬,眼底拢上淡淡的不悦。
孟轻罗瞪了一眼沈若华,对太子说道:“太子表兄,怀……王爷坚持要来找你,参宴的宾客都在踏风亭了。”
太子一听这话,颇有些受宠若惊,“皇叔不必这么客气,孤正打算前去接皇叔……”
霍孤漫步上前,献王一行人拱手作辑:“见过皇叔!”
沈若华和沈戚一道作辑:“见过荣亲王。”
“嗯。”霍孤应了声,目光从沈若华头上扫过,才回到太子紧张的目光,说道:“太子毕竟是今日的东道主。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到筵席上,快些开宴吧。”
“是。”太子对霍孤毕恭毕敬,言行间都以他为先。
孟轻罗不自觉的生出几分骄傲,眼尾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沈若华,眼珠转了转,故意笑着说:“说来我和怀瑾哥哥有三四年不曾见过了,想当初怀瑾哥哥还是九皇子的时候,我、怀瑾哥哥和太子表哥还常在一起骑马游玩呢!”
“是啊,本王也记得,当初郡主常常和皇叔皇兄在一起玩耍,说来还算是青梅竹马呢。”献王状似无意的笑着说道。
太子拧了拧眉,想起了往日不愉快的过往。霍孤少时虽不像现在这样冷漠,但也是独来独往的人,因为容貌昳丽,年纪轻轻便俊美无俦,孟轻罗及其喜欢追在他的身后。
现在的皇帝为了讨好当时风头无二的羌平王,就叮嘱他带着孟轻罗一起玩,孟轻罗当时就跋扈任性,明知道霍孤不喜欢她也不喜欢自己,还非要上前接近,每每都要碰一鼻子的灰。
若如实来讲,他和霍孤一起的时间,还不如和沈若华白云锦在一起的时间长。
“实则皇兄与本王年幼时,还常与县主和白小姐一起玩耍。母后常说这青梅竹马之谊得长长久久的记着,只是可惜,现如今倒是生分了。”公孙荀双目含笑的朝沈若华看去。
走在前头的霍孤眸色一沉。
沈若华兴致不高,闷着声,面不改色的回复公孙荀:“臣女不敢和王爷太子青梅竹马,皇后娘娘也不过是说笑罢了。至于生分么,这身份有别,自然不敢僭越了去。”
霍孤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他喉头动了动,正打算说话,却被孟轻罗抢了先。
“就是,区区一个县主,之前还是白身,怎配与皇子相提并论。王爷可别自降身份,这青梅竹马之谊也是要看人的,像丹阳与怀瑾哥哥这样的,才能算是青梅竹马。至于王爷和沈若华么,顶多是个陪玩儿的罢了!”
她得意的勾着嘴角,耀武扬威的朝沈若华看去,岂知表情刚摆好在脸上,撞进的竟是霍孤深沉冷凝的黑眸。
孟轻罗身子一冷,移开目光才发觉,领路的霍孤不知何时停下了步子,而她没有察觉,已经走到他身前。
“本王幼年时,从未有过什么青梅竹马!”他丝毫不留情,声音凌厉而狠绝。
孟轻罗脸色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
“至于身份,你这郡主之位,是先皇看在羌平王的面子上才赐的,而沈若华的县主之位,是她在国宴上自己争来的。孰轻孰重,你若是不知,本王可以告诉你——”
霍孤脚尖一动,行至她身前,睥睨着她,目光凉薄:“你永远比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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