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危机(1 / 2)
霍孤在将军府住了将近五日,这五天内都相安无事,他和沈若华朝夕相对,沈若华将厢房中的檀木案几让给了他,白日时他便坐在案几上翻阅之前堆下来的政事,沈若华就靠在内室的贵妃榻上看书。
二人的关系无形中更亲近了些,可即便这些日都相安无事,霍孤仍然没有放下戒心。
入夜后,沈若华的厢房没了亮光,霍孤房内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但却空无一人。
金井阁后院的一处角落,繁茂的树下站了两个人影,齐言离了霍孤三尺远,将这几日所追查的事禀告霍孤。
“沈将军在城外的护城河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和之前抓到的人都一样,属下在城西一处破落的茅草屋中找到了一些血迹,屋中有人短期住过的模样,他们离开应该还不久。”
齐言顿了顿,说出见解:“属下以为,他们应该会继续留在城西。城西不似城中和城南人流量多,若是想隐匿,城西是最好的选择。若是想将他们抓出来,只需调集御林军彻底搜寻城西即可。”
霍孤漫不经心的敛着眸,薄唇轻启:“皇帝废了多少工夫,才将此事在百姓中压下,若是调兵大肆搜捕,皇帝绝不会同意。最快的一队使臣还有五日就要到达京城,这个时候闹得人心惶惶,无异于毁了他自己的寿辰。”
齐言皱起眉头,“如此就只能一户户的查,属下怕会打草惊蛇。”
“若是继续搜查城西,只会徒劳而返。”霍孤抬手拉住身前的披风,侧对着齐言道:“南蛮距离东岳京城不远,七日后便会到达驿馆,你带人在驿馆周围走动,想必能摸到些成果。”
“城中每日都有禁军巡逻,是京城管控最严的地方,他们会涉险前来么?”
“再高明的藏身地点,也迟早会被这些搜寻的禁军发现。他们不可能永远都藏在一个地方。而且他们中的头目头脑精明,更不会坐以待毙,现在最好的隐匿方法,就是没入人群。”
霍孤若有所思的转了转指上的扳指,余光看向齐言,“记得抓到的那些人吗?他们都有明显的外域长相,且并不擅长易容,如果想在这段时间之内平安脱身,他们有极大可能伪装成跟随使臣前来的南蛮人。”
齐言会意的点了点头,“属下马上去重新安排。”
“王爷准备何时回府?”齐言忍不住问道,“他们若是已经打算隐匿,大约不会对郡主不利了。”
齐言并非是对沈若华不满意,但是自从霍孤在将军府住下,王府上的许多事都滞留了下来,隐隐有放任不管的现象,齐言自然不会坦白是自己被“委以重任”有些不大适应,急于向让霍孤回到正事上来。
霍孤一本正经的说道:“待解除了后患再走也不迟,府上的事由你和管家处置,你二人去府库再拿一年的月例吧。”
齐言算了算,素来冷漠的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垂首作揖,“多谢王爷。”
霍孤正打算转身回去,便敏锐的察觉到有人从后面接近,眸子骤冷,在意识到是谁时,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顺手拦下了以为是刺客打算上前的齐言,独自走了上去。
齐言恍惚了片刻就反映了回来,看不清昏暗夜色中二人的身影,却能听见交谈。
霍孤略带怜惜的开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沈若华娇憨道:“见你偷偷出来,想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方才说的我都听见了。”
霍孤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语气严厉起来:“先不说这些,夜半风凉,怎穿了这点就出来了,手都是冷的,先回去再说。”
沈若华似乎有些羞赧,“齐统领还在……你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回去说。”
“那你让齐言跟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齐言闻声,动了动耳尖,一双无波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微妙。
沈若华话音刚落,虚揽着她往回走的霍孤便停了下来,嘴唇抿了抿,有些吃味:“昭昭……”
沈若华立即会意,反手拍上他的腕处,微微磨了磨牙,“我有个抓人的计划,你快把齐统领找来。”
…
…
杨氏站在厢房的月门后,双手合十,手掌心挂着一串佛珠,她紧张的舔着唇,不断祈祷着沈若华平安。
蒙了几层面巾的章太医诊完脉后,长吁了一口气起身,将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恭喜郡主,郡主脉象平稳,面色红润,并没有生痘的现象,可以确保没有被染上疫病,夫人可以放心了。”
站在月门处的沈戚和杨氏都长舒了一口气,杨氏没忍住泪水,一边哭一边闯了进去,抱着沈若华哭哭啼啼了好一阵,沈若华手忙脚乱的抱着杨氏安慰,冲走上前来的沈戚缓缓一笑。
沈戚百感交集,最后只感叹的道了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章太医收拾完手上的东西,也没打断杨氏,默默的迈出了月门往外走去。
沈若华余光瞥见,给了沈戚一个眼色,沈戚顺势出门送行,“我让人送章大人回府。”
章太医忙挥手道:“不必了,不劳烦沈将军。臣还得进宫和皇上上报此事,先不回府。”
“大人要进宫?”沈戚忽然想到一人,沉默须臾道:“那,大人可否替我跟一人带一句话?”
“好,将军要老臣给谁带话?”
“八公主。烦请太医告知公主,说华儿平安无事。”
章太医听说是公孙卿,难免愣神片刻,而后俯身说:“好,老臣记住了。那老臣就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
章太医乘上马车驶离了将军府。
沈若华已经平安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许多之前知情,并且不怎么相信皇帝说辞,密切关注着此事的百姓这时候才舒了一口气,总算能放心的从房里走出来。
躲在城南装成乞丐的四个人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入夜后,四人翻墙回到客栈,来到呼揭所在的厢房,将此事禀告给了他。
呼揭坐在桌边,他手心之中捧着一只小小的蛊虫,正伏在他割开口子的伤口处,不断的吮吸着他的血。
这场景但凡有旁人看见,必定恶心的几日吃不下饭,可单四人却早已经习惯,眉头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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