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长茹学渣(1 / 2)
那是用的啥?
赵长茹询问地看着六福。
六福笑了笑,跑到榻边,凑在八顺耳朵旁,伸出手指掏了掏,便掏出一粒“耳塞”。
那是用先前许母改良运动服,裁剪下的棉布边角料裹成的小球。
六福掏完八顺的耳塞,便又去掏许母耳朵里的。
这回不用赵长茹再喊,许母与八顺婆孙二人,便让六福掏耳朵的动作,给打走瞌睡扰醒了。
八顺睡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见着赵长茹便要往她怀里扑,“婶儿~”
许母满面和蔼地笑着,摸着六福的脑袋,夸他想的法子好,好难得睡这么安稳。
六福得了许母夸赞,孩子似的腼腆笑着,趁许母不注意之时,他那一双眼却偷偷瞄向赵长茹,朝赵长茹勾唇露出一抹得意中带点邪气的笑。
赵长茹抱着小小的八顺,笑着瞪了六福一眼。
臭小子!
晚食之后,俩孩子合力将碗洗了干净。
赵长茹将檐口挂着的兔皮护膝取下。
这护膝前两日便做好了,挂在檐下散了两日的气味,现下已是可以戴膝上用了。
赵长茹回过身,便见许母坐在檐下的躺椅上,一面和蔼带笑地望着院子里,玩闹逗笑的八顺与六福,一面用手揉搓着膝盖。
“娘,今晚上怕是要下雨,把这兔皮护膝绑上,许是会好受些。”赵长茹一面说着,一面蹲下去,替许母绑护膝,“这皮子上让我扎的眼儿多,戴着应当是不会太憋闷。若戴着真是热得难忍,娘松了绑带取下来便是。”
许母满眼欣慰,抹一把泪道:“娘热不着。”
纵然是在这盛夏之日,周身热得仿若火烧一般,她那膝上之处,仍旧是一片凉,仿若那里边生的不是骨头,而是那三九天结成的寒冰。
先前让薛大夫扎了针,配着方子吃了这几日,虽是暂且好转了些,但那膝上仍旧生寒,需得时常用温热的掌心搓着,才能觉着舒服一些。
许母摸着膝上绑好的兔皮护膝,自当又是一番喜不自胜泪不断。
赵长茹皱着眉头,佯装赌气地问道:“娘咋还哭了呢?是嫌我做得丑?”
许母抬忙起袖口掩了掩泪,“不丑,娘高兴,娘喜欢……”
赵长茹一瞬笑开,趴在许母膝头,“等再过几日,我制成了艾条,给娘做个艾灸,许是便能让娘的腿,不再似现下这般畏寒怕湿。”
许母疑惑问道:“艾灸?何为艾灸?”
赵长茹笑了笑,温声细语地解释道:“就是用点燃的艾条,在娘的膝上熏烤……”她点了点许母的膝盖,“除一除娘这膝盖里的寒湿之气。”
许母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忽又追问道:“那艾条又是啥制成的?可是要花费许多银钱?长茹,娘这腿是老毛病,娘也早习惯了,需不着费银子治。娘知道,那酒楼每日皆有进账,可再过不了几日,元景便该上府城参考。那府城之中,需得打点的地方有许多……”
许母忧心地皱起眉头。
这还不知府城之中的官老爷们,嘴有多大胃口有多好,需得多少银钱砸去,才能凑个熟脸说上几句话——
赵长茹拉住许母的手,出声安慰道:“娘!您放心,制那艾条不费银子,相公上府城考学之事,”她看一眼一旁的许元景,转向许母继续道:“您也用不着担心,那些个拿银子塞的,是自个儿没斤没两,需得拿银子讨个人情,相公的学识才情,用不着那些虚的。便是真遇上黑心贪吃的坏鬼,咱也不缺银子来驱鬼。”
赵长茹之所以说是驱鬼,是因为若是无人做鬼,许元景必定能中举。
现今的科考比之她在后世所知,明清时代的科考难上百倍。
考学之人除却才识学情,还得拼比家世门第。
而小秀才不过一介寒门书生,却能一举考中秀才,少年成名,这便已能说明小秀才的学识,已足以让考官放弃门第之见。
要知道,主管童生试的考官在批秀才之时,除却考量此人之才学是否足以参与乡试,另便是看此人的家世门第,是否足以支撑其继续考学。
这每三年一次的童生试,录取秀才的数量,每州府根据在户人数,有相应的名额限制。
所以并非有才之人便能被批为秀才。
首先得是同一批参与童生试之中,才学从高到低往后排,排在限制名额内的,再便是论家世门第。才学家世皆有的,自然首当批为秀才。徒有家世而无才学者,也大多能被批为秀才。若是有两人作比,一人家世不错,才学一般,而另一人家世贫寒,便只看后者之才,是否能抵得过家世上的欠缺。
且并非只是与参与童生试的学生比家世。
主管童生试的考官还得考量这寒门学子的学识才情,能否在六州府会考的乡试之中拔得头筹,以学识才情弥补家世上的欠缺,于一众家世出众的贵公子中取得举子之名。
若是考官觉着此人之才,比六州府中豪门大族之子,也能抵得过家世上的欠缺,才会破例批寒门学子秀才之名。
主管童生试的考官有这般考量,其实也是为寒门出身之人着想。
这与其顶着秀才之名,费尽家中银钱,在乡试之中落榜,还不如起初便莫要中这秀才。
从前便有家世一般之人,为能在乡试之中出头,变卖家中百亩田地,四处打点送礼,却仍旧落榜未中,难以承受打击跳河自尽的。
所以,赵长茹十分确信:许元景有那个实力。
许母忙又问道:“那、那艾条是咋制的?”
赵长茹笑了笑,撑起身指山院外,能一眼望见的小山坡,“用艾草,就是上回做艾粑的艾草,先前做艾粑的是嫩艾,现下的老艾用来制艾条正好。”
许母确信做艾灸不用花银子,才终于放下心来,唤八顺去房里,将针线绷子取来,趁着还有几分天光,要将那帕子再绣几针。
许母接的这些绣活,全是周边村子里,要办喜事的人家,定下的一些小样绣品。多是些枕巾绣鞋啥的,在县城里的店面里买现成的贵,扯块布送来许母这处来绣,能省下不少银钱。
赵长茹摸了摸,那大红枕巾上,已绣好的半只鸳鸯,“真好看,娘,你的手艺真厉害。”
许母一面眯着眼下针,一面笑得满脸皱纹,扯线的一瞬抬眼,瞥向赵长茹和蔼道:“你若想学,娘教你。”
赵长茹闻言,干笑两声,“不、不用了,我手笨,就不学了。”
许母抬眼再次看来,眼底的笑意更浓几分。
“婶儿,你不是笨,你是懒!”
八顺不客气地拆台道。
赵长茹直起腰板,叉腰瞪着八顺,佯装生气地质问道:“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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