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大有来头(1 / 2)
别的地儿?
赵长茹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她在榻上还没能把小秀才折腾明白呢,还能硬拉小秀才上别的地儿折腾?
真是天大的冤枉!
赵长茹一个劲儿地摆手摇头,竭力证明自个儿的清白,“我没有!”
何嫂子却是满脸不信,眼中更带着几分嫌弃,嫌她小孩子似的,不识好歹,不肯听教。
赵长茹无可奈何地笑着,偷摸着转眼瞥向许元景。
不出所料,许元景耳尖上的红,如同递进清水中的一点朱砂,霎时间便往面上蔓延开来。
赵长茹的目光往下一移,正落到许元景领口,见着那喉结轻滚一瞬。
可见,他的主人如何羞臊难忍。
赵长茹抿唇忍笑。
她这一抹俏皮的笑,落在何嫂子眼中,便是“不知错”的模样。
何嫂子冷哼一声,虚掐着她质问道:“那你拐许秀才上坡做啥?千叮咛万嘱咐,许秀才的伤得养着!这让你拐着爬坡上坎的,一刻也不得修养,几时才能好全?不光那事不能折腾!许秀才现下这副模样,不管啥事都不能折腾!”
赵长茹仍旧笑着,一面轻拍着何嫂子,一面温言细语地哄道:“好,不折腾。”
何嫂子这才松了掐着赵长茹的手,一双眼却还是警告地瞪着赵长茹,忽而,何嫂子深吸一口气,不放心地又道:“你别不放在心上,许秀才的身子,若是出了差错,到时有得你哭!”
赵长茹点头笑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她的无可奈何全存在那拖长的尾音之中。
未免何嫂子继续说教,赵长茹主动转移话题,“嫂子,你看你,只顾着我了,自个儿的事可是忘了?方才,我见你行色匆匆而来,不像是专从西边赶来,为听大伙儿数落何子实的。嫂子,你为替我帮嘴,在此费去半晌,你可别把自个儿的正事给耽搁了!”
何嫂子闻言,恍然惊醒,一巴掌拍在腿上,“哎呀!真给忘了!”
她惊呼之后,便一把将赵长茹拉住,“长茹,这可咋办?咱都说好了,我带着咱云阳村的女人,上坡采金银花、艾草,进竹林采竹叶芯,这……这我怕是……”
赵长茹温和浅笑,并无丝毫责怪之意,“那嫂子你只管安心去办自个儿的事,这上坡采集之事我另做安排,嫂子你用不着放心上。”
何嫂子摇头道:“这咋能行!我方才都与你应下了,咋能说不干就不干?”
她着急四望之时,正见着许家院子里,躺在草棚子底下,睡得呼哧呼哧的马儿。
这栓马的棚子,是前几日的时候,赵长茹领着八顺、六福一道新搭成的,因怕搭得不好让马儿一蹄子给干翻,她不敢太过应付了事。所以,这棚子搭得还算比较结实,便是昨晚突如其来的地动,也没能将这棚子给晃塌了去。
昨晚,人受惊难以入眠,马也并不好过。
此时,村中众人各回各家,收拾清点家中财物,没了那连声地惊惶哭喊,没了那骇人心脾的电闪雷鸣,这马儿才终于睡上了安稳觉。
可惜,它这觉睡不长。
何嫂子抓住赵长茹,神色之间有些着急,“长茹,你有马,你替我跑一趟,去那县城之中,请个大夫来。”
赵长茹闻言皱眉,满眼担忧地关切道:“虎子伤了?”
何嫂子摇了摇头,眼底多了几分嫌弃,但那嫌弃之中,又带着些担忧,“是你九贯哥。”
赵长茹连忙追问道:“伤得严不严重?”
何嫂子叹口气,嫌弃地撇着嘴道:“那废物喝醉了酒,地动来了,东倒西歪的,迈不动脚,跑不动路,自个儿把自个儿给绊到地上,把那膝头磕出一个又青又紫的大包,一早便叫嚷着腿要废了,逼着我出门给他寻大夫。我看,他这腿废了正好,省得成日里瞎跑,只知出去醉生梦死,指不准啥时候便死外面!这回磕着的是膝头,下回若是磕着的是脑门,这命可不就得交待出去!”
知晓何九贯伤的并不严重,赵长茹方才松下一口气,登时逮着机会反攻,学着何嫂子先前,有模有样地数落道:“嫂子,你这事也能忘!”
何嫂子轻咳一声,一脸难为情的模样。
因着何九贯常喝酒喝到三更半夜,才乒乒乓乓、咚咚锵锵地回家。
何嫂子嫌他吵闹,便在柴房给他铺了个窝,让他自个儿在柴房里,抱着家里的狗一起睡。
昨晚,地动之时,何嫂子被惊醒的一瞬,便听着何九贯在房外,一面猛力地敲门,一面声嘶力竭地喊:“媳妇!媳妇!”
不等何嫂子下榻奔去门边,那门便让何九贯给拆了。
何九贯冲进房中,便要抱何嫂子,带何嫂子逃出屋外,奈何醉酒无力,抱不动。
彼时,何嫂子正一脑子懵,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被何九贯拽着两只胳膊,背在身上往房外拖行。
结果——
何九贯摔了,不但摔了,还把自个儿的膝头磕出个又青又紫的大包。
何嫂子虽让何九贯带着,也未能幸免地摔在地上,但好在有何九贯在下面,结结实实地垫着,何嫂子并未磕着碰着。
就在何嫂子惊魂未定之时,被猛地一摔再接一压的何九贯,只惨叫一声,便着急喊着:“媳妇!媳妇快跑!别管我!”
毋庸置疑,何嫂子是感动的,但在今早,何九贯抹鼻涕、擦眼泪,哭着让她去县城请大夫,说自个儿的腿不看大夫,怕是就保不住了的时候,那感动便如秋日之中,挂满枝头的红叶,待那秋风席卷而过,霎时间便所剩无几。
虽说是所剩无几,总归还有那么一丁点。
所以,何嫂子本也是急着去寻大夫的,但方才让众人那般说一番,这积压在心头好些年的委屈,便一瞬全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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