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充当说客(2 / 2)
他的兄长便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赵长茹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怎好横插一脚。
王穹一声不吭地受着兄长的打骂。
赵长茹看得心惊肉跳,想着再不出声制止,这王穹若是被打出个好歹,那钱月儿怕是更要寻短见!
万万不可!
“别打了!眼下,我正有个机会,可以让王家过上富庶的生活!”
王穹的兄长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此刻已不顾及脸面了,便是要当着赵长茹的面痛打王穹一顿,表明他们王家不愿高攀钱府的决心!
那日在钱府所受的屈辱,在此刻全涌上他心头,于是下手越发没了轻重。
赵长茹烦躁闭眼,再睁开,递给马二一个眼神,让他将王穹的兄长给制住。
马二并不情愿——
一是因方才被赶心里不快,二是见其身强体壮,此时又如疯牛病发作一般,喊打喊杀,下手狠辣,想着自个儿去拦定要受些皮肉之苦,且在他看来这王穹死了才好。
钱老爷已经这般妥协了,这王穹竟然还不识好歹,真是辜负了钱小姐的一番情意,还牵连了姑奶奶,若不是因有王穹这档子事,他们只管等着钱老爷把水玉磨好,便可送去夏家换回造纸生意的份额,哪儿用得着这东奔西跑的,不但受了一顿白眼还惨遭驱赶!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住手!”
王穹的兄长这才停下手来。
赵长茹扶住歪倒的王母,“你二人乃是手足至亲,你这般殴打自个儿的亲兄弟,就不怕你母亲伤心么!”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王母,只见老太太涕泗横流,手不住抖着,想要阻止眼前的局面,奈何多年的病体根本无法支撑她去到两个儿子中间周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痛打小儿子。
“娘!您别管!今日王穹若是不肯与那钱小姐撇清关系,便是打死了他,也是为父亲全了颜面,父亲一生清清白白,从不落人话柄,若是王穹入赘钱家,父亲泉下有知,该如何安心!”
王穹已头破血流,膝行至王母跟前,埋首在王母膝间,“娘,是儿不孝!兄长要打要骂,儿都受着,只是兄长万不该替我往钱府送信,月儿她……”他哽咽着,无法言语。
赵长茹叹一口气,缓缓将事情地原委说与王穹的兄长与母亲听。
王母大惊,晃悠悠地撑起身来,便要拉王穹的兄长去钱府赔罪。
“万幸钱小姐没事,若是钱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王家的罪过可就大了!”
王穹的兄长也未曾料想,一封找人代写的诀别信,竟险些害了钱月儿的性命,再不能理直气壮地拦阻王穹,只好别过头去沉默不言。
“王穹不肯应允钱老爷的条件,你们若是此时上门赔罪,反倒是惹钱老爷不快。”
“可……”王母迟疑着。
赵长茹又道:“钱老爷疼爱钱小姐,为了成全钱小姐与王穹二人,已经做出了妥协……”
王穹的兄长闻言,撂下狠话来,“要让王穹入赘,除非我死了!”
王母突然抓住赵长茹,满眼希冀地问道:“许夫人!你方才说,有法子让咱们王家过上富庶的生活,可是真的?”
赵长茹暗自一喜,缓缓将书肆发行期刊的打算说给王穹听,“你若是点头,现在便可与书肆签下契约。”
她向马二递去一个眼神。
马二立即会意,自怀里掏出一份契约来,摊开给王穹看。
王穹看一眼马二手中的契约,又看向赵长茹。
马二撇撇嘴,“看啥!我家姑奶奶,现在已是书肆的大掌柜了!这送上门的银子,你也不要?只要签了这契约,第一期十两银的润笔,现在便能给你。”
十两银!
王穹的兄长闻言,双眼一亮,转念一想,天底下哪儿会有这等好事,于是防备地重新打量起赵长茹与马二来。
见王穹犹豫不决,马二没了耐性,“我家姑奶奶还会骗你不成,给银子的可是咱们!”
“三日,王穹,你有三日可以考虑,七日之后便是书肆第一次发行期刊,在此之前需要有一个新故事的梗概,若你愿意将故事刊登在书肆每月一期的书刊上,便拿着你的故事去书肆,若是不愿意……”
她顿了顿,神色冷淡,“我便回了钱老爷,是钱小姐看错了人。”
王穹闻言一震。
月儿为了他连性命都可舍弃,他却连这等小事也要瞻前顾后。
王穹不禁恨自己软弱,只能眼见着赵长茹同马二离去。
赵长茹的提议,于他并无坏处,可他不愿暴露人前,那些从他笔下而生的故事,他只将它们视作换钱的手段,从不以其为荣,要他用它们去博一个名声,于他而言甚是难堪。
离开王家,赵长茹已是精疲力尽。
马二雇来一顶轿子,送她回客栈。
“姑奶奶,你说那王穹会答应么?”
马二在轿子外一面走着,一面微偏着头问。
“若他同钱小姐一般真心实意,便一定是会答应的。”
“可我见那王穹仍有顾虑,许是本就瞧不上写话本子这项营生,要我说他还真是天生的穷命,半点不知变通的,钱老爷要资助他,他竟将好心当作驴肝肺,好在许秀才不似他那般迂腐,若不然,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儿呢。”
赵长茹在小轿中闭目养神,闻言,嘴角浮出一抹笑来。
她家小秀才自然是好的。
“能屈能伸才算是大丈夫,那王穹即便是自命清高之人,也该懂得这个道理。他不肯接受钱老爷的资助,是碍于和钱小姐的关系,但咱们与他谈及的合作,却是让他能够自力更生,改善家境,但凡他的心里装着钱小姐,又怎会不答应呢。”
马二想了想,觉得赵长茹说得有道理,于是撩开那小轿的垂帘,点头哈腰地奉承道:“姑奶奶英明!对付这些个书生,姑奶奶是最拿手的了。”
“嗯?”赵长茹睁开眼来,一记眼刀射过去。
马二暧昧一笑,“连许秀才不也被您吃得死死的,嘿嘿嘿嘿……”
赵长茹冷下脸来,“我与他是夫妻,你若敬我三分,便也要敬他三分,若是再轻看他,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马二缩了脖子,不敢再言语,灰溜溜地跟在轿子后,随赵长茹一道回客栈。
许元景竟已等在客栈门前,也不知等了多久。
赵长茹笑意盈盈地下了轿子,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相公。”
一旁的马二听得身子一酥,但一想到赵长茹方才那一记冷眼,立即便又觉着不寒而栗。
许元景望着她,将她周身打量一遍,确认她未添新伤,才浅笑着迎她入客栈。
马二在客栈外,掏银子付钱给了那抬轿子的两名轿夫,将荷包才收于腰间,已不见赵长茹与许元景的踪影,便想他二人必定是亲热去了,又叹自个儿孤家寡人一个,一时之间甚是寂寥孤独,无奈只能往那勾栏院里寻欢作乐,求个温香软玉在怀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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