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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官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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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虽不在御前也不比燕云卫差什么,含璃的脸上带了点笑意,“内宅里的事可有打听?”

袭香明白主子所指,婉言道,“都是正经的世家公子,总归是要有丫鬟近身伺候的,听说身边有两个通房……”袭香觑着含璃的脸色,“也不是什么有根基的,姑娘嫁过去再处置不迟!”

便是心里面早有准备,含璃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广寒轩里含玥领着七夕和花朝做胭脂膏子,花朝拿着青石小磨盘把挑好的花瓣倒下去磨,嘴里笑着,“比来比去,还是这玫瑰花的颜色好,又红又透!”

七夕道,“姑娘做这个也就是图个新鲜,还能真的往脸色擦吗?咱们做的再好也不如人面桃花那里买来的好!”

花朝道,“怎么就不能了,做好了你看姑娘用不用?”

含玥看着丫鬟吵嘴反而笑起来,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

花朝正拉着含玥评理,萃寒就过来道,“姑娘沉香姐姐过来问,五月初一太太要去法华寺进香,问姑娘要不要一起过去!奴婢打听了一下,似乎要给大姑奶奶请送子观音!”

请送子观音不去慈航静斋反去法华寺?真有意思,杨氏果然是个不信神佛的,连做戏都这么假,“还有谁去?”

萃寒道,“说是带着七姑娘八姑娘,檀香已经去二太太那边问了!”

“去二太太那里听听动静,二太太若应下了,咱们就去!”杨氏做事从来都有迹可循,她虽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却得防着杨氏在二太太身上下功夫。

萃寒转身出去,花朝就问,“姑娘法华寺的桃花开的极好呢!”

含玥笑了,“你这丫头,是想出去玩吧,回头江顺家的出门办事就让她带着你!”

花朝连声拍手叫好,主仆几个正说笑着,就见姚妈妈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到了近前就在含玥耳边道,“夏虞到了,在外院呢!”

含玥目光微闪,“这么快?请进来说话吧!”

姚妈妈又转身出去了,不多时就领了一位三十几许的妇人进来,姚妈妈弯着身子给含玥行礼,姚妈妈在含玥身边久了,平日里相处也是带了几分随意,这般做作显然是给那妇人看得,那妇人见了姚妈妈如此,果然跪下去行了大礼。

夏虞穿一身浅绿色弹花暗纹窄绣褙子,葱黄色如意云烟裙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了一个极简单的随云髻,戴一支长长的赤金镶珠簪子,白皙的脖颈上虽被头发遮掩着,还是依稀可见一点墨刑的印子,一望便知是罪臣官眷出身。

夏虞与含玥想象的大掌柜大相径庭,来不及细想姚妈妈已经扶着人起来,含玥笑着道,“走吧,咱们上楼说,萃暖的茶大约也煮好了!”先前这夏虞来过书信,大致的意思是林氏的嫁妆铺子与皇商家里的铺子起了冲突,想来这回进京也是为了此事。

阁楼上,萃暖把煮好的茶摆上桌就安静退了下去,含玥坐在小炕上一手倚在炕几上,态度慵懒自若,“坐下说吧,我这里没外人!”

夏虞觑着含玥的神色跟着姚妈妈坐在了圆桌旁,姚妈妈就对含玥道,“夏虞,姑娘可还记得?先前奴婢提过的!这些年太太的嫁妆铺子都是她在打理,如今她来了恰好认认主!”

夏虞起身又给含玥见了礼,含玥看着她须臾,笑道,“姑姑坐吧,我认得了。”

从前含玥就知道林氏从前留下的嫁妆大约有五万两的现银存在天运钱庄里,印章是她自己收着的。另有几间取名锦上珠的绸缎铺子,不但支撑了含玥长久以来的一应花销,更养活着林氏手下留着的一众旧仆,含玥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铺子能有这么大的进账,如今终于见了这位财神爷。

含玥笑道,“还没多谢姑姑这些年为我们母女二人操持!”身为罪臣家眷,这夏虞身上还是有些傲气的,这样的人心里是不把自己看做奴仆的,含玥蓄意让自己看起来随意大方些。

夏虞连称不敢,瞧着含玥并没刻意摆主子的架子,心里也安慰不少,“早该过来给九姑娘请安的,不想却是在这种时候!”

含玥玩笑道,“虽有主仆的关系在,这些年含玥的衣食住行却仰赖姑姑养活,是我该谢姑姑才是!”

连着道了两次谢,夏虞心里头那点倨傲终是被小主子温软的笑意磨平了,姚妈妈也凑趣儿道,“姑娘这话说的不假,若非先太太是官眷出身,没有做大商贾的心思,锦上珠连皇家的买卖也做得!”

夏虞赧然,“妈妈快别说了,这一回我也是真遇上了难处!”夏虞自十八岁起帮着林氏打理绸缎庄子到如今整整十八年,从最初一间挂着“林氏布行”的小铺子到如今的七家分号,这八间铺子耗尽了夏虞半生的心血,锦上珠出了事,她比谁都着急。

含玥拿着茶盏轻轻吹了吹茶叶沫子,“姑姑慢慢说,咱们这么多人在总能想到法子的!”

夏虞定了定心神,这才缓缓说起来,“锦上珠历来只做名贵的布匹买卖,且从不沾惹成衣生意,之所以能做大全仰赖我从江南买来的一个绣娘,她叫织纭,手上的活计出挑,江南一带的绣工就没有她不会的,尤其擅散错针,如今锦上珠的绣娘大多都是师从于她。”

“难不成这织纭出了问题?”含玥听到此处就笑着问夏虞,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

夏虞眸光微动,接着道,“姑娘不知,那织纭是个哑巴,幼时被卖来卖去的,谁曾想一个月前,织纭之前的主家突然间告上官府,说织纭进府为奴是为了偷师,织纭本就不能言语,又不识得多少字,公堂之上难免吃亏,我拖了好些达官显贵的主顾保住了织纭的性命,可官司缠身,衙门那边还有意拖着,只怕再这样下去铺子也要被拖垮了!”

含玥看着衣袖上的合欢花纹绣出神,她虽然不懂什么商贾买卖,却明白一个人若要立足不论朝堂还是内宅都至少要在明面上保住该有的名声,不被旁人诟病,锦上珠开了十几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万不能在名声上有亏。

“你做的对,且不说锦上珠能有今日有织纭的一份功劳,单说她一条性命咱们也不能不管!”含玥抬头看向夏虞,“姑姑说说,对家是谁?”

含玥的话令夏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与织纭相依为命十几年实在不忍心放着不管,好在小主子也是这个想法。夏虞的眼角微湿,声音隐约哽咽起来,“蜀中余家,做的是皇商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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