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酒后真言(1 / 2)
含玥脸上一红,手忙脚乱的推开薛凤潇靠过来的身子,也不是她矫情,实在是今儿有些累了,奉陪不了,她可不想明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惹得家里家外到处笑话。
“什么叫别人的事儿啊?你以为,我纠缠着那位承国公夫人不放,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那陈若宁是谁的人?”
薛凤潇一时愕然,“承国公夫人?这是谁与你说的?当真吗?”那香膏引出来的祸事与陈若宁逃不开关系,那么,含玥当日早产,岂不是也归功于这位国公夫人?
“假不了,放心吧。”含玥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一抹遮掩不掉的怒气,灵雨一回来就对她下那样的狠手,这笔账还有的算呢,更别说,还有曲灵璧的那一笔。
“我亲眼瞧见的,她们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私底下躲着人说话,你说是为了什么?不过,稳妥起见,你是派人往这个方向好好查一查!”
薛凤潇没说话,可是周身却迸发出丝丝寒气,他心里想的竟然与含玥如出一辙,想当年灵璧就是死在他们曲家二房的手上,如今,旧事未了,这承国公夫人竟又生出这样的祸端,当真以为他们宣国公府好欺负吗?
“我与你说这话的意思,并非是让你急着对付张夫人,里面的纠葛太深了,别的不提,到底还牵扯着天家贵胄,咱们这样贸然出手,指不定要有多少人说,咱们家与贤妃娘娘一路,倒向了五殿下,如此一来,国公府势必就再难逃出夺嫡大战的漩涡了……”
此事含玥已然已经琢磨几日了,此刻拿到台面上与薛凤潇提起来,她也是做过万全准备的,虽说隐瞒了,有关于“曲灵璧”的那一段,倒也是衔接紧密,对得上的。
“我知道了……”须臾之间,薛凤潇才沉沉地开口,那声音里背负的担子不轻,“既然幕后的正主动不得,那就先把太夫人屋里那个除了吧……”
这倒是与含玥想到一块儿去了,此举并不是她小气,实在是留这样的人在太夫人身边,不让人放心,她既不是陈家的后人,国公府也没有那个理由对她感恩戴德。
“此事你放心,我来办。”含玥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安抚一样。
如今,国公府许多事都是含玥出面料理,虽说白氏并未在人前正式把这个担子交在含玥手上,可这里面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薛家上下个个都是心明眼亮之辈,眨眨眼睛就能想出其中的深意。
好在前些时候抓住了冬青的把柄,太夫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加阻拦,生怕含玥再把冬青的事儿抖出来,至于冯氏那里,虽说心有不甘,奈何长久交手下来,含玥早就摸清了她的手段,也不大放在心上了。
“你来?你就不怕来日再被人扣上一个‘善妒’的大帽子?”太夫人近来是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可不代表她老人家会一直蛰伏下去,况且这种事根本也不用什么高深的手段,随便找些流言蜚语,也就成事了。
含玥把头往薛凤潇的颈窝里蹭了蹭,“我要自己来!”她声音笃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善妒就善妒吧,正好,我也想借此事,让那些对你心有所属的小丫头看看,我这位少夫人是个不容人的,她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趁早都给我收回去……”
听着含玥在这里娇声软语地耍威风,薛凤潇不禁觉得好笑,“原来是想杀一儆百,夫人高明。”
含玥轻哼一声,得意道,“你才知道呀……”
夜已深,红罗锦帐里渐渐听不到了声音,然而此刻,他们口中的岳阳楼,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马车缓慢的在楼前停下,帘子一掀,便下来两个容貌清俊的小公子,前头的一个披着斗篷,风帽遮了半张脸,乍看之下,只见风帽没遮住的半张脸白的犹如月光,一抹红唇微微弯起,让人忍不住想摘了她的风帽,好生看看此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你自己找个地方等着,出来我再叫你!”随行的那一个与车夫开口,听着声音,即便是极力掩饰着,却依旧带了几分遮掩不住的娇生娇气,显然是在女扮男装。
两人走进了岳阳楼,柜台前,站着一个青衣打扮的小童,这么晚了,也不见他瞌睡,只捧着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儿。
那披着斗篷的人,轻轻敲了敲小童的面前的桌子,开口的声音极低,“我要见定国侯世子!”
那小童抬起头来,不慌不忙的微微打量面前的人,“既是寻定国侯世子,阁下还是去苏家找吧。”他虽然说话客气,不过,那语气里的傲慢却是骗不了人的。
那穿着斗篷的人也不说话,自腰间扯下一枚令牌,摆在了小童面前,那小童斜着眼去打量,只见黄铜所铸的令牌上,斑驳的纹路之间,赫然刻着一个瘦金体的“曲”字,他又伸手拿起令牌翻了过来,另有“宁国侯府”几个字,眼前这一位显然又是贵客。
只是那小童依旧不肯放人,“在下见过宁国侯府的世子,瞧着与阁下并不相似!”
“那是家兄!”说话之间,那穿着斗篷的人,随手抛出了一个金锞子,眼睛望过去少说也有二两。
小童看着那金锞子挑了挑眉,他待在这种地方,寻常见的打赏也不少,只是像眼前这位,出手就是金锞子的却不多见,思量了一下,他道,“天字一号,进不进得去?就看阁下的本事了!”
主仆俩一前一后上了楼,等听不见声音了,那小童才缓缓的收起了眼前的金锞子,只是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下人打扮的老者,撵着胡子朝楼上望去,正是刚刚那两人离开的方向!
“先生……”
那老者摆了摆手,口中轻缓,“忙你的吧!”
这岳阳楼,建了四层,“天地玄黄”各有不同,一直走到了此楼的最顶上,才看见“天字号”的字样,夜色已深,这楼内静悄悄的,似乎整整一层,都不见有人,两人一直走到了最里面,才看见门口守了一个小厮,坐在地上靠着门打瞌睡,那门上写着的正是天字一号。
那穿斗篷的人走近了,抬脚踢了踢那小厮的脚踝,那小厮睡眼惺忪的抬起头,还迷糊的问了一句,“谁呀?”
风帽被摘下,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是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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