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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 五二二:变化(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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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天一先生的顺序,从法律开始,吴兄认为天一先生的说法是对的嘛?五州是依法治国,宪法高于一切?”

吴如心有点愣,这......还用说?可魏良偏偏这么问了,就代表着他有不同的看法。

按理来说他本该坚定的认为是这样的,无数的事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就连那位谍子前辈也告诉了他,五州正是因为他没有触犯法律才知明知道他是谍子还不对他动手的,这难道不是五州依法治国最好的证据吗?

可偏偏这么问的人是魏良啊,吴如心从来就不会小看对手,所以在对方这么问的时候,他便快速地回想跟五州法律有关的情报,以及各大法院给出的经典事例判决,沉吟良久,才点头道:“的确如此,除了殿下和郡主之外。”

“殿下和郡主真的除外?那我就要问问吴兄了,法,从何来?”

法,从何来?轰的一声,一道雷电劈过心湖。若是蠢才,便不会懂魏良的意思,但他不懂,所以他听懂了。

法,不是从周枍堂那来的,是从社会结构,从人心而来,即便周枍堂是在世圣王,他也依然是人,至少,他依然会受到人心的束缚,而法,便是从人心而来,所以周枍堂和楼秀从来都不是除外的,正如天一先生所说,尽管我们无法制裁殿下和郡主,但不代表他们就是绝对正确的。

究其根本,就落在人心二字之上,那么法既然是从人心而来的,五州还能是依法治国吗?法只不过是外衣,五州的依法治国,只是按照现有的社会结构,人心,来依法治国,它的本质绝对不是依法治国。

要证明它很简单,只要创造五州人民无法接受的法律即可,五州之所以没有真正让人民无法接受的法律,便是社会结构,是人心,是人民的思想无法接受那些法律,一旦出现,要么动乱,要么崩溃。

那么放在景唐身上呢......这可不是什么因地制宜就能解决的。

如今已经明白了魏良的意思,既然你认为天一先生是对的,那么这场论道便是我和你之间的论道,我可不认为五州是依法治国,现在我已经告诉你另外一组答案了,你该怎么坚持下去呢?还是说接受我的论点。

花城大学哲学系的论道就是如此,据说他们还有一种传统,那就是摧毁新入学的学生所有的世界观,将其打成废墟,再告诉他们一种新的理论,让他们重建世界观,接着再将其毁灭,用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说法一遍遍的摧残下去。

如果能在这种毁灭重建之中找到自己的观念,便视为天才级别的人物,哪怕做不到,只是支持某种观点,那也能够获得进入哲学系的资格,否则便不视为哲学系的学生。

“法从人心来,但外壳依然是依法治国,法律亦能束缚人心,改变人心,相辅相成,既是人心治国,思想引导,亦是依法治国。”

“那你该如何看待殿下和郡主?”

吴如心的冷汗下来了,他已经亲身体会到了这种论道的凶险之处。

法律能审判周枍堂和楼秀?并不能!只能做到束缚,那束缚从何而来?人心!周枍堂可以犯错,楼秀可以犯错,人民无法审判,但会因此而失望。

按照吴如心的想法,五州既是人心治国,也是依法治国,两者互相成就,相辅相成,那么就不应该有周枍堂和楼秀这样的例外,因为法律无法制裁他们,便只能说明法在人心之下,就不是什么相辅相成。

能狡辩说这只是一个独特的例子吗?是,周枍堂和楼秀是独特的,但既然有这种先例,就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其他的例子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如果下一任的继任者也有足够的功绩,有足够的威望,亦或者是有足够的实力,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方法能够做得到无法用法律去制裁呢?

这可不是指逃脱法律的制裁,逃脱是逃脱,无法用法律去制裁并不是逃脱,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谁也不敢保证还会不会有人能够做得到,明知道他犯错了,你都无法用法律去制裁他。

如果是一位有无数丰功伟绩的英雄犯错了呢?如果他是那种给人们带来无数希望,无数胜利果实的那种人呢?人民真的愿意审判他吗?审判他的真的是法律,而不是人心吗?

因为吴如心太聪明了,所以他不需要魏良真的举例子来反驳他,因为他知道魏良会必然这么说的,如果真的出现一位这种英雄,那么人民对他的审判一定不是因为法律而审判,而是人心对他的审判。

那种审判真的出现时,人民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法律的,在乎的是他身上出现的污点,是他身上承载了太多希望,却又让人失望了。

究其根本人类是有思想,有私情的动物,那就一定会出现一个人,明明已经违反了条例,但你却不愿意用法律去制裁他的情况,或是因为私心取制裁他,而不是因为法律去制裁。

那么依法治国终究只是外壳而已,谈什么相辅相成呢?又凭什么说是相辅相成呢?因为人心是完全可以抛开法律,但法律却绝对不可能抛开人心的啊,所谓的相辅相成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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