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话术(2 / 2)
郁欢故作为难道:“还望太后体谅,圣意难违,恕臣女有心无力。”
走在这熟悉的宫道,郁欢的心越来越凉,她深深明白什么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伴君如伴虎,天家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最是无情也是帝王家。
——“宣,上柱国郁掣之女郁欢入殿。”
熏炉里燃着龙涎香,陛下看了眼拜见的郁欢,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他没有说话,只是那由内而外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严时刻笼罩着姑娘。
郁欢还是保持着行礼的模样,未叫她起,她便不起。
她的神色淡然,丝毫没有紧张害怕,那份帝王威压恍若没有,寻常人在这没有声音的风波中早已汗湿衣襟了。
“太后,太子,都因你的亲事来找朕。”陛下仍旧看着手里的书,“你又与九皇子有所牵连,你有什么说的。”
郁欢不动声色道:“臣女无话可说。”
这位陛下她是了解的,问什么便答什么,别想着给自己开脱,她是会几分话术的,和这位谈话,只要不去触碰那份威仪,便一切都好。
陛下翻了一页书,“燕家那小儿子,朕也见过,你和他不合适。”
郁欢:“是。”
陛下又道:“你从东宫过来,和太子都说了些什么。”
郁欢:“表家族之心。”
陛下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象中的郁欢难道不该哭闹着求他作主吗,怎得如此沉得住气,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听闻这次学考你得了第一。”
郁欢泰然自若,“是甲中,非是第一,臣女请愿能为陛下效力。”
想着那会陛下单独召见她,问她为何非顾绎心不可,她避重就轻,所以才有了那场鸿门宴,而后陛下又对她明升暗降,却迎来战报,又只能放了她的权。
“可惜你是个女子。”陛下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太子至今未娶亲,也是时候考虑考虑了。”
郁欢没有搭理后半句话,只答着前句话,“臣女虽是女子,却非是一人,整个郁家甘为陛下驱使。”
“你和你祖父一样轴。”陛下放下书,岔开了话题,“那位教书先生的死,你作何看。”
“先查附近的居民,对口径,再查尸首,看死因,若还是一团谜,便查死者生前的交往,看看与何人亲又与何人仇。”郁欢公道地回答道,“臣女也与其结仇,愿受大理寺审。”
陛下定定看着她,想从她那张脸上找出什么破绽,“已经结案了。”
办事是看效率的,总有人顶罪,一个教书先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位教书先生似乎和顾绎心亲得很。
郁欢神色不改,什么也没问,“是。”
陛下收回打量的眼神,“倒有些埋没了你,行了,先这样吧。”
他正想摆摆手示意郁欢退下,却见姑娘突然行大礼,跪在地上,字正腔圆道:“臣女斗胆,有愿重塑祖父之风,恳请陛下允我上阵,定不辱帝国之威。”
陛下看了她半晌,满意地笑了,“你祖父已经很威风了,竟摆了朕一道,看着你,朕心甚悦,行了,下去吧。”
他和郁掣下了一盘棋,以命为注,郁欢是这场棋局的死棋,以此命,可将军,可郁掣却背着他硬生生让她起死回生,将军的局,又得再鏖战。
但似乎这步棋,有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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