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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帝遗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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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道:“皇后,雷公公和十六禁军一向对皇上衷心耿耿,既然不让任何人入内,必是皇上旨意,皇后若真的要动武,就不怕招人非议,说皇后另有图谋。”

说话之人正是三王爷戚荣。

戚宏的这番话,说得皇后有点心虚,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身后的徐坤泽却插嘴道:“荣王爷之言是要是含沙射影,怀疑皇后娘娘不成?皇上英明神武,自然知人善用,但而今皇上抱恙,难免有时疏忽,对身边的人疏于戒备,令有图谋者真虚而入。”

“徐大人说得不错,可是……徐大人、苗大人,这天才刚亮不久,二位为何此时会在此处?还与皇后娘娘一同?莫非恰好在景泰宫前遇见皇后娘娘?”

说话的人,正是刘丞相。

皇后、徐坤泽、刘大人一听,顿时语塞,还是徐坤泽回答:“回荣王爷,清晨暴雨,微臣担心着天气对皇上身体痊愈不利,特意前来求见探望。”

荣王一笑道:“本王素来知道徐大人治理海域颇有良策,却从未听说徐大人懂得医术。”

徐坤泽脸一沉。

荣王斥责:“不懂医术却来求见皇上,岂不是叨扰皇上休养,该当何罪!”

只见徐坤泽作揖道:“荣王爷恕罪,但皇上多日不曾见任何人,臣等与皇后一样担心皇上安危,故前来求见皇上,并无以下犯上之意。”

曹公公虽因日前受了内廷禁军耻笑他是阉人,心里愤懑,但见荣王和刘丞相在前,他作奴才的不敢哼声,只盼皇后之子登基后,他谋个大太监去做,自然少不了报当日羞耻之仇。

荣王气势在皇后之上,戚宁想这正是潜入景泰宫的好机会,正好此时刘丞相往宫墙这边看来,看见了戚宁,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戚宁点点头,便与关庆带萧楚飞身跃过宫墙,一跳,三人便落在了景泰宫的花园中。

与此同时,荣王有意和皇后等人相持下去,关林等内廷护卫在景泰宫门前严守,雷公公已转身入了景泰宫去接应戚宁、萧楚楚、关庆。

萧楚楚刚从水里上岸一路走到景泰宫,看见这里头的房屋竟比宁王府更为恢宏气派,便想问身处之地为何处,但叔父曾吩咐,轻手轻脚,且见人必须躲闪,更不能发出半点声响,萧楚只把话头吞回肚子。

然而在墙角目睹有王爷、太监、护卫,还称那女子为皇后,言语间提及皇上,萧楚楚心里一惊:这里……是皇宫!叔父要带我躲避杀手,怎么躲到皇宫里来了?

徐坤泽不曾料想到荣王和刘丞相同来景泰宫,心想其必定与宁王有所布局,而他派去的青衣人夜袭宁王府未果,心知此番胜算不大,倘若继续与荣王等人当面争执,岂不自露马脚。何不先行撤退,皇上的那个私生子也只算是个野孩子,没有人见过他,是否正统皇家血脉,还可大作一番文章。

不料皇后厉声对内廷侍卫道:“让开,不然本宫以谋害皇上之名将你等所有人处死,为了确保皇上安全,就算日后皇上责怪下来,本宫也敢一力承担!”

正在此时,一阵钟声响起,低沉、悲凉,一声又一声,像湖水波纹一圈圈在整个皇宫中震荡开去,皇宫方圆几里附近也清晰可闻,如泣如诉,哀鸣幽幽。

景泰宫门前僵持不下一干人等统统停了下来,无不目瞪口呆。

四周除了那低沉厚钝的钟声,一片死寂。

一阵短暂的死寂后,所有侍卫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

皇后和两位大臣、荣王和刘丞相先后疾步走如入景泰宫,只见雷公公、宁王、关庆早已跪在皇上的寝室前,隔着纱帘望着寝室内,只见一个瘦小的少年跪在皇上的榻边。

她立即猜到了那少年的身份,一怔后又是一怒,徐泽坤说保证不让这野种入宫,她的眼线都散布在各个宫门,不曾有人通报宁王带着人入宫了。

她走上前一看那少年呆着双目像失了魂,眼泪兀自留着而全然不自觉,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惶惑。

萧楚楚以为这趟水遁逃亡,只是为了躲避爹爹的仇敌,未想到进了这皇宫里,而后潜入这景泰宫,叔父与她说:“楚儿,因为种种情非得已的因由,叔父对你有所隐瞒。你的爹爹其实是当今戚国皇帝,他就在这寝室里,但已于夜里仙逝。”

萧楚楚脑海里一片混乱,端详着榻上的人,心中悲凉:我念了这么多年的爹爹,日日想着哪怕见上他一面也好,此刻他竟然就近在咫尺,却已离开了人世,一句话都不曾和我说过,他的声音是怎样,我都不曾听闻。他的眉眼,要是能睁开眼,目光肯定像娘亲看自己孩儿时那般慈爱,他的鼻头尖尖的,原来我的鼻子是像爹爹,他的嘴角的弧线怎么这样悲伤,下巴也与我的很像,我的容貌确实似了他几分,这皇帝真的是我的爹爹啊。

只听皇后喊道:“你是谁,胆敢在此。来人,将此人拉出去。”

雷公公上前拦阻,“皇后娘娘且慢。皇上有遗诏。”

随即,从袖袋取出一个锦布展开,朗声宣读,众人下跪,听得圣旨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楚乃朕与萧清之子,为宗室首嗣,因旧日命运际遇,沧海遗珠,承蒙上天眷顾,使其认祖归宗,更其姓氏为族姓,姓名适为戚楚。戚楚天性有灵,宅心仁厚,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新君,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久疾未愈,兹命新君戚楚持玺升泰和殿,主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度之事,皆启新君决之;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自情,立为新君,念其年幼,由宁王戚宁摄政,封为摄政王。萧清为新君之生母,蕙质兰心,学识渊博,贤淑温善,教子有方,哀其薄命早逝,追封为敬慧贤皇后。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各人反应各异。

皇后全身发抖,目含怒火,她的几位幕僚瞠目结舌,似乎是不相信运筹已久的一切,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落空;荣王、刘丞相等人为这尘埃落定而长舒一口气;戚宁神情仍旧凝重,面容冷峻,惊愕中闪现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惊讶,没有人知道那样一张脸的人,心里在想着什么;萧楚楚眼珠子在泪水中游离,悲痛、惶惑、惊异,无措,竟还有恐惧,一种犯下重大过错且即将暴露于众的恐惧。

雷公公又道:“此诏书由皇上亲书,本应为三道,但皇上身体抱恙,自知弥留之时不多,力有不逮,遂将三个册封写在同一道圣旨。戚楚、戚宁接旨!”

戚宁虽对摄政王抱有过期望,但听到皇帝遗诏封自己为摄政王,还是大大意外,意欲立即上前接旨,然而萧楚为新君,他未接旨,自己又怎能抢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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