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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我便也喜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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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那支蓝花簪子,最后用温润的掌心抚平他的发。

“这样便可以了。”

湛星琴看着自己挽的发髻,虽然简单却十分好看,忍不住多欣赏了几眼。

林钰的嗓子发紧,未察觉到身后人默默的欣喜之色,缓缓道:

“那天夜里,你穿的衣裳样式,跟这个一样。”

湛星琴愣了一下,才发觉他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渐渐理解出林钰这句话的意思,那天在花树上,她穿的裙子与这条裙子样式相同,既然他亲手解过那条裙子,自然能知道这条裙子的穿法。

湛星琴起身,一张脸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带着几分不易近人的冷漠。

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去岸上买个轮椅回来,你且在这里等着。”

说着便划起船桨,在一隐秘的角落翻身上岸,只留林钰一人守着船,略微失神地望着湛星琴离去的背影。

他想对她坦诚,尽力回答所有的问题,也能预见湛星琴并不想回想起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林钰想,他本早就死了,就在那一天晚上将湛星琴重新送回屋中后,他就明白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不过是挣扎与不挣扎的选择。

走到现在这一步,虽然身体带着蚀骨的疼痛,却还活着,还在湛星琴身边,反而是意料之外,梦中也不敢多想的幸事。

湛星琴回来的很快,将精巧的竹制轮椅推来时,还因为跑的太快踉跄了一步。

她站稳身子,略显慌张地透过刚抽嫩芽的春柳,观察柳树后林钰的方位。

确定他没有看到刚刚的自己,就用手捋了捋额间跑乱的发丝,又平复了呼吸,才放慢脚步走向那船隐蔽之处。

林钰早就戴上了湛星琴准备的浅蓝色面纱,就如同她之前戴面纱的样子。

看到湛星琴回来,他自下而上地抬眼,一双琥珀的瞳流光溢彩。

湛星琴向他伸出一只手,示意林钰上岸,她做好了用力的准备,毕竟林钰伤势极重。

这岸高度虽低,可对他来说,站起来都并非易事,何况是爬上来。

林钰握住她的手,明显感到湛星琴手心里的灼热,而湛星琴则被他的手,冰的皱了眉。

一眨眼的功夫,林钰便爬了上来,湛星琴刚感觉到,自己并未费什么力气,林钰浅蓝的裙便扑在她身上。

湛星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扑向后退了几小步,等另一只手扶着竹椅时,才堪堪站住。

她一只手扶着竹椅,另一只手则抱着高她一个头的林钰,情形着实有些艰难。

林钰显然是刚刚用力过度,超过了整个身子的极限,所以被迫跌在她怀中。

如今他眉心紧皱,鼻尖竟沁出了薄汗。

湛星琴深吸了一口气,警觉地摸向林钰受伤的后背,果真手指上沾了熟悉的血渍。

不过是这么一个动作,就成了如此,林钰的神色还是太有欺瞒性,纵使湛星琴已经往最坏的情形里想,也未曾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根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还在故作镇定。

她想要停留景平城一段时间,本是担心他不能很快恢复,受不了旅途的劳顿,如今却是不得不为的保命手段。

湛星琴扶着林钰一点一点地移到竹制的轮椅上,又将新买的暖绒披风掖在他身上。

“你可以闭上眼休憩片刻,刚刚我一路查看,最近的医馆不过几百米的路程。”

林钰闻言,便沉沉地阖上眼皮,鼻尖那滴汗也应声而落。

湛星琴迅速推着轮椅,朝着医馆的方向行走,正当两人离医馆只有二十步距离时,林钰半睁开眼。

“星琴,别去。”

他声音微弱,但湛星琴却能听到,当即停下了脚步。

林钰不说她也知道,景平城的医馆没有他们可以信任的人,如果医师遇到男扮女装又受重伤的人,难保不会向官府举报。

只是她怕林钰的性命等不了,才不惜做赌。

赌医师可以被她的酬金收买,而不轻易泄露风声。

她从背后贴近林钰的耳,着实有些郁闷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林钰勉强抬起眼皮,声音保持稳定。

“星琴,我说这些药品,你代我买来即可。”

怕她不信,又郑重地补了一句话。

“震天公教过我医术。”

湛星琴是信的,她也明白自己买的万能金疮药只能缓解一时,并不能真正替代疗伤的药物。

林钰口述药品与分量,还有需要的医疗物品,湛星琴听到便牢牢记在脑子里,她最不缺的,就是记忆力。

而后湛星琴将林钰安置到周围一处旅馆中,自己便起身到医馆,将他所需之物尽数买来。

等回来时,湛星琴拎着大大小小的药包和物品,却看到林钰早就躺在床上熟睡,桌子上放置着写上煎药与包扎事宜的纸条。

湛星琴扫了几眼,便知林钰是真的懂医术。

不仅是懂,还是非常精通,与她脑海中并不算多的现代医术要旨颇有重合,这已经可以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医术。

湛星琴照着纸条上的内容替他重新包扎了一遍,又煎好一锅药,一勺一勺喂到林钰口中。

守着他半天,果真看到林钰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生出红润的血色。

这药确实是很有效果的,湛星琴当下放了心。

望到被血染红的浅蓝裙子,又嗅着周围弥漫不散的苦药味。

湛星琴叹了一口气,看来得置办些新的衣物。

她伸手抚过林钰白皙如玉的脸,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想到。

似乎...穿浅黄色的裙子也会好看...

林钰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忍痛坐起,发现湛星琴就睡在床边的地铺上,而自己床头,则多了一套浅黄色的衣服。

林钰伸手抖开那套衣服,是一身新的裙,当下抿起了薄唇,不出意外,这又是他要穿的。

湛星琴听到动静,揉揉眼睛,正好看到林钰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裙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这个好看吗?”

湛星琴试探性地询问。

林钰偏过头,对上她早晨朦胧的睡眼,望了一会儿后,浅浅扯起唇角。

“好看。”

湛星琴用手指顺了顺睡得毛躁的发,突如其来的起床气叫她有些怀疑对方语气里的真挚。

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少了友善。

“应该不是违心骗人的话吧?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无理取闹,故意叫你难堪?”

林钰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这裙子好看,衬得人也会好看,只是我穿没有你穿好看罢了。”

说完,他不可抑制地咳了声,手捂着胸口,几欲吐出一口血来,隐忍过后,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湛星琴被他这一举动吓得彻底清醒,也伴着十足的懊悔。

林钰是一个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人,她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与他任性置气。

湛星琴迅速起身,用浸湿的手帕慌张地擦掉他嘴角的血渍。

“怎么了?现在还好吗?”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林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无事,只是昨天药性过猛,血吐出来反而会好。”

听到这话,湛星琴的心放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她顿了顿,自说自话道:“若是扮女子过于难堪,也可以买些假胡子白发套之类扮成老人,对啊!老人坐轮椅岂不是更合理?”

林钰觉得她说话颇为有趣,忍不住抿唇轻笑。

“没有我这般年轻的老人。”

他趁湛星琴此刻没有心思防备,不知不觉中搂紧了她的腰。

“你喜欢我这样的扮相,我便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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