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只是欣赏（2 / 2）

但老两口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把小屋房门一锁，闭门不出，任林巧在外头哭喊。

“爸、妈，救救辉子，再不交钱医院要停药了。”

林宝庆隔着门喊：“要钱没有，只有老命一条，你要不要？”

“我不要多，”林巧忙说，“就这些年我拿回家的钱先借我就成，我知道你们没用，都存起来了，先给我救个急，等辉子好了，我再还。”

“没有，都用完了，没有！”

“你给我们的钱就是我们的，现在居然要要回去，”老太太气呼呼地说，“这是不孝，耶稣知道了，会让你下地狱！”

林盛叹气，把目光投向看热闹的林华，伸手示意：“拿点出来吧，出事到现在你也不吭声，是准备与我们划清界限？”

“怎么，出事就想到我这个大哥了？”林华没好气，“平时怎么不见你们想我？”

“四妹这次是大难，平时她也没少帮衬我们，你的彩礼钱还是用她换的，你别昧着良心说话。”

“两百，”林华咬牙，“再多没有。”

“……行吧，总比没有好，你快去拿了给四妹。”

林盛把林巧扶起：“我这里还有一千块，但你侄子今年要高考，我得留一部分他上大学用，先给你五百应急，你看怎么样？”

林巧哽咽：“谢谢二哥。”

“爸妈那边你别指望，那老头平时就死抠，你现在想让他把吃下去的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林宝良看了何小翠一眼，后者微不可见地一点头，他立马上前说：“闺女，我这里也能凑五百，因为子美要上学，暂时只能给你这么多。”

林巧一句谢谢哽在喉咙，泣不成声。

到傍晚，勉强筹够两千，晚上林巧带着她上高二的儿子，来找林宝良。

“三叔，我知道我这是强人所难，”林巧说，“但我现在要去市里，什么时候能回来不一定，他奶奶又是那个样子，我不放心。”

“这个孩子还算聪明，你看看能不能让他跟你学手艺，起码能养活自己。”

林宝良吓一跳：“我听说他成绩不错，为什么要辍学？”

林巧苦笑：“现在家里这样，哪里还有钱供他上学？昨晚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他愿意去学打银。”

“学打银没问题，”林宝良说，“但学也得上。”

一旁只比子美小一岁的少年出声：“三爷爷，我不上学，我就跟你学手艺，好赚钱给我爸治病。”

何小翠鼻子一酸：“辍学不能这么草率，你得想好。”

“我想好了。”

林宝良抽着烟斗，沉默半晌：“既然想好，后天就跟我回去吧。”

少年郑重一点头，回去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背着巨大行囊的林巧，披着熹微的晨光出发。她回头看了眼村口的香樟树，望着樟树上贴满的红纸，提起一口气，踏上她可以预见的磨难前路。

子美看着在泥泞乡村小路间，逐渐远去的小黑点，内心一片苍茫。

亦如上辈子的她，命运根本没有给予选择的余地，从一开始，她们就是被牺牲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