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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009章 我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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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我在

沈辞果真没有察觉。

陈翎问起,沈辞便道,“姑母的孙子喜欢马,我在边关商人手中买了一匹小马驹,想带回淼城。经过何城时,那匹小马驹跑丢了,在寻马驹的时候意外见到途中有驻军调动……”

何城?陈翎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何城与怀城的位置。

何城到怀城只有三两日脚程。

“对方很谨慎,此前没有风声,而且走得小路,也特意没有留下可以查探的信息,还行进得很快,不似普通的驻军调动……我原本也想,是不是陛下着兵部颁了私下调令,但途中记起陛下在怀城……”

言及此处,沈辞顿了顿,心中似是掂量了什么一般,借着系袖口低头避开了陈翎的目光,继续道,“何城离怀城不远,谨慎起见,既然遇到了,便该小心些为妙,于是末将让人去打听这一路驻军来历……”

他刻意只说了打探驻军行径之事,没提及自己连夜赶往怀城之事。

有些事,沈辞有意避讳在陈翎面前说起……

陈翎尽收眼底。

没有戳破,继续问,“你见到这批驻军,是屈光同率领的驻军?”

沈辞这才抬头看她,“还有付门慈……”

付门慈?陈翎怔住。

沈辞未再出声,但看向她的目光笃定。

陈翎心中掀起波澜,如若不是沈辞,换了旁的任何一人同她说起屈光同与付门慈两人,她兴许都要反复思量几分,不会这么容易确认屈光同和付门慈会伙同谭进谋逆……

陈翎眸间更黯沉了些。

屈光同和付门慈都藏得很深,那谭进一定不是贸然起事,谭进一定准备许久,甚至……甚至应当是在父皇在位时谭进就有了心思,但一直等到了眼下。

谭进这样的人,城府极深,心思和手段都比旁人更沉得住气。

除了屈光同和付门慈,谭进手中的牌还有哪些?

谭进不容易对付,否则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将她逼至这样的境地,若不是她阴差阳错去探望姨母,又若不是沈辞来结城寻她,她早就是谭进的阶下囚……

沈辞不说,但不表示她心中不清楚——从何城去往淼城,和从何城去往怀城是全然不同的方向,如果沈辞不是在见到驻军有异常调动的第一时间就出发去了怀城,根本来不及赶到这里……

这里是结城。

沈辞是从怀城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的。

从何城到怀城,再从怀城到舟城,最后从舟城到结城……

沈辞熟悉她 ,一定是猜到她去舟城见姨母了,所以谭进在怀城扑了空,沈辞一路从舟城顺着蛛丝马迹追到了这里……

他没提,陈翎也佯装不察

但陈翎见他第一眼,就看到他眼底布满了猩红血丝。

即便他言辞间都是轻描淡写,她也猜得到,他想要赶上她,至少要近四个昼夜不眠不休……

从小到大,只有沈辞会辗转多处,一直到找到她为止。

陈翎淡淡垂眸,掩了眸间氤氲……

沈辞果真一语带过,“后来在路上遇到潭洲驻军,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但赶到怀城时,谭进已经率军攻陷了怀城。攻了城,却在城中大肆搜人,那时我猜陛下一定不在谭进手中。后来辗转去了舟城,又知晓屈光同和付门慈投了谭进,恰好这周围只有结城驻军在,便想陛下应当会来结城,所以赶来结城,刚好遇到陛下……”

陈翎心中再度后怕,也忍不住唏嘘,“谭进老谋深算,拿屈光同当诱饵。”

眼下还有一个付门慈……

沈辞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焦虑。

沈辞看她,“我让人给姑父送了信,让他率平南驻军来怀城救驾,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没那么快;再加上后来才知晓还有屈光同和付门慈手下的两路驻军在,平南驻军即便到了,也只能溃败。后来路上遇到石怀远,他是陛下身边的亲信,也有陛下的信物在,他拿着信物去万州,能调动敬平王府手下驻军救驾。”

听到他提起石怀远,陈翎明显紧张起来,“阿念呢?”

石怀远同阿念在一处。

沈辞见过石怀远,那也见过阿念……

她担心阿念!

沈辞见她明显比早前紧张得多,沈辞微怔,既而喉间轻轻咽了咽,应道,“太子同末将在一处,陛下放心,太子安稳。”

陈翎不假思索,“他在哪?”

沈辞看着她,平和道,“太子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有人照顾,不会有危险。我是怕结城不安稳,时间又紧,不敢带他来,但太子一直念着陛下,末将答应太子,将陛下安全带回见他。”

听沈辞说起,陈翎心中微舒。

但忽得,陈翎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眸间藏了忐忑。

—— 阿念像沈辞。

沈辞不会看不出来。

—— 即便眼下看不出来,相处久了也会看出来。

而且,阿念越长越像沈辞……

沈辞没再提阿念的事,而是继续道,“屈光同在结城,结城已经不安全了,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应当已经被屈光同控制了,已是囹圄。谭进心思缜密,怀城之事他压下了风声,没传到结城,他也笃定你会往结城来,所以一面派人截你,一面让屈光同先来结城。方才陛下的人露了面,我们要尽快出城。屈光同没有主见,诸事要问谭进,所以眼下还有时间。等再晚些,恐怕就会封城了……”

陈翎看他,苑中再次响起脚步声,是方才出去的郭子晓折回,“二爷,还未封城,都准备好了,但要尽快出城。”

“好。”沈辞应声。

郭子晓在外看哨,也先探路。

沈辞从袖间拿出一张薄如人.皮般的面具,沉声道,“城门口有排查,安稳起见……”

陈翎会意。

人.皮面具很细腻,只有贴到很近处看才会有端倪,但轻易不会有人贴这么近。

“你怎么会有这些?”陈翎看他。

沈辞道,“立城是燕韩边陲,同西戎和羌亚时有摩擦,不打探些消息怎么能行?这是我常用的……”

陈翎不知道他在边关四年做了什么。

但眼下,应当有很多她不知晓的事情和经历……

沈辞最后调整,而后道,“好了。”

他要仔细看她,确认这张面具是不是贴合,便要离得很近。

近在跟前时,那股熟悉的气息忽然让陈翎恍惚……

从她入京起,沈辞就一直跟着她,后来到京中,她才知晓,父皇是想让沈辞做她的伴读,所以才让沈辞去了舟城接她。

东宫的伴读很多,但皇子的伴读只有三两人。

那时沈辞就一直陪着她。

同旁的皇子比,她斯斯文文,太过秀气,被石头砸到脚会偷偷哭,扭伤脚走不动路,又不敢叫太医,只能眼红让沈辞背。

几个皇子里,她那时总是受欺负……

只有沈辞护短,她也同沈辞亲近。

后来朝堂局势扑朔迷离,先太子薨,她在风口浪尖上被推上了东宫位置,再后来,东宫里来了很多伴读,她还是同沈辞亲厚……

沈辞温声道,“好了。”

陈翎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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