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乡（2 / 2）

这时的路况，就是出了主城全是土，坑坑洼洼的，又赶上这两天下雪，做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他才来到南苑公社。

下了车他缓了好一会才把呕吐感压了下去，伸伸胳膊蹬蹬腿儿，感觉都还是自己的，才顺着路向前走去。

这时代的农村日子是非常艰苦的，集体种地集体收割，根本没有个人的土地。甚至吃饭还有集体一起吃的呢，一家人穿一条裤子的可不是讲笑话。

他这次来是为了在此处租一处院子，最好能找个偏僻的地方，不想因为这次交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之所以选择南苑乡，是因为此处有个农场，里面不光种菜还养着大批的牲口。

把货物放在这里，即能为他打掩护，又离城里不算远，因为这属于城乡结合部。

走着看着，除了慌着的土地，就是土胚盖的房子，在这里砖房都很少见。

大路上到是能看见几个人，他们背着筐头儿，低着头寻找着马粪、牛粪，傻柱儿觉得这些应该都是农场的人。

往前走了走，碰到一个拾粪的中年人，看他面相憨厚，傻柱儿掏出盒烟凑到跟前。

“大哥，您好！向您打听点事啊？”

那人闻声抬起头，看傻柱儿给自己递烟，又见对方穿的干净利索的，连忙放下筐头儿。

“您是城里来的领导吧？可不敢浪费您这么好的烟，有事儿您就问，我在这一块都熟…”

这会儿的人都没怎么见过世面，农村人哪有穿着中山装踩着皮鞋的，乡里的书记都穿不上。

“大哥，您别客气，这也不是啥好烟，您踏实的抽。”傻柱儿看他不敢接，就硬塞在他手里，还掏出火帮他点着，才接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领导，就是在城里当个工人。我来这是想买点饲料，厂里的牲口快断顿了，听说这有个农场，就来这边打听打听，离这远吗？”

那人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抽上卷烟，稀罕的每抽一口，都深深的吸一下，生怕糟践了这么好的东西。听他问话，连忙的回道：“对，我们这是有个农场，我就在里面干活，您要买饲料？哎呀，这可不好整啊…”

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隐情，傻柱儿到不慌张，态度热切的问道：“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呢？”

“啥称呼不称呼的，我叫马铁钢，认识的都管我叫钢墩儿，您叫我什么都成。”

“那我就叫您马大哥吧！刚才听您这意思，农场里饲料没有了？”

“不是没有！日子苦，公社把能吃的饲料，都分到个人家充当过冬的粮食了。农场剩的也不多了，您要的少还能帮您问问，多的话可整不来。”

这时期，各个公社间买卖饲料很常见，可赶上了冬天，就不好搞了。富一点的地方有饲料可以充饥，穷的地方每年都能饿死人，所以吃饲料，不算薅羊毛。

（别不信，有人说饲料能吃吗？还真能吃，看过《年轮》的应该知道，黑豆饼、粘棒子和花生渣都能吃，在那时候可是好东西！）

要不说这时的人朴实呢，你遇到困难人家想方设法的也得帮你。这马铁刚就是这样的人，帮着傻柱儿想办法，抓耳挠腮的。

“您说人们都把饲料弄回家当粮食去了？”

“可不，年年都这样，入了冬地里啥也产不了，哪有那么多粮食啊。”

傻柱儿听到这，心里有了主意，若是自己拿粮食换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反正仓库里有的是，他也要不了多少饲料，就是做做样子糊弄当地人而已。

“马大哥，我要的量并不大，有个三四顿就行，而且我不光可以出钱买，还能拿粮食跟你们换！”

马铁刚一听就不淡定了，他们这的人想粮食都快想疯了，又没有钱去城里买，所以听到傻柱儿有粮食，心情就更激动了。

“您…您说真的？真能搞来粮食？”

“太多弄不来，但换点饲料的杂粮还是够的。”

“哎呀，杂粮也了不得啊！没想到今天出门碰见贵人了！您快请跟我家走暖和暖和，三四吨的饲料，找我们支书，村里就能给您凑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