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海之暗（2 / 2）

于是他更加愤怒了，这憎恨命运不公的无端之怒，令他不再听得清澄澈的呼唤。

那个可怕的嘲笑声逐渐变得清晰，深邃，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海之中。

力量……复仇……交易……呵呵呵呵……我喜欢交易……

他的灵魂渐渐地困倦，但他还是拼尽全力发出了呐喊：

“你是谁？”

“我是谁？”低语发出了一阵阵嗤笑，紧接着，一道剧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我是这个世界的一切！！！”

放眼望去，一座座恐怖的尖碑映照在倒悬的世界之中，无尽的黄沙飘荡在所有的角落，夕阳的光辉下，扭曲的触手覆盖着每一片天空，这一切都在地无声地诉说着地狱中的场景，恐怖、宏伟，但是壮丽之致。

尼奥罗萨·觉醒之城。

每一个绝望之人的灵魂深处，黑暗帝国都安详地沉睡着。

复仇吧，复仇吧……万物终将归于寂静，拥抱这浩瀚的虚无，暗影将以最真切的真实相告，届时，你将明白何为开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向你敞开大门……

耳畔传来无名的低语，迷途的羔羊深陷其中，小小的牛头人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他回想起了多么美好的忘事，还有那些早已遗忘了的，忘事的忘事。

饱受疾苦的灵魂在暗影的世界中尽情地遨游，他带着充满幸福的扭曲笑容，即将打开那扇紧闭的门扉。

忽然，一声微弱的叹息打破了这一切，一缕月光照耀冲破了黑暗，照耀在在他的额头之上。

这缕皎洁的月光似乎让这片沉睡的海洋有所触动，下一刻，一股巨大的绯红色的浪潮从他的灵魂中爆发出来，瞬间归还了万物的清明，把他从地狱的入口拉回了平凡的世界。

小赛安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大量的冷汗随即涌出，顷刻间打湿了他的后背。

来不及回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扼住毫发无损的喉咙，更是惊恐地发现，连他的箭都还好端端地搭在手腕上。

“该死！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赛安又惊又恐，颤抖的手臂仿佛黏在了弓臂上。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让愚蠢的凡人看见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角。”

恶魔笑了笑，得意地说道：“它很壮观，不是吗？”

虚空，暗影，那深埋于黄沙之下的神圣帝国，隐匿在寒风中的背叛者的圣殿，沉睡在大地深处的遗忘国度，还有那潜藏在深海中的觉醒之城……

寄居在这颗星球上最古老，最幽深的黑暗早已苏醒了，不！应该说，它们从未沉眠过！

“放松下来，我的孩子。”

一个温柔的声音唤回了赛安的神志，他这才发现师傅的手掌一直覆在他握弓的那只手上，在她的轻抚下，僵硬的关节渐渐舒展下来。

注视着前方，塔玛拉轻轻地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愤怒，我也对它感同身受。”

“但是我的弟子，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让愤怒吞噬掉你的冷静，因为你是一个猎手，而不是一个战士。”

赛安猛地抬头，随即看到了恶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催眠术？什么时候！不对，糟糕了！

“小心这家伙的催眠术！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哈哈哈哈！太迟了，傻瓜们，尽情地见证这一刻，迎接暗影和虚空的赐福吧！”

“暗言术：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