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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杀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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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已经和柱子还有娟子他俩商量好了,他俩都表示理解,还同意把婚礼推迟到明年办。”

“推迟了?你不早就想着抱孙子吗?”李老根白他一眼。

刘术清没有理会他,问李二愣子道:“对了,你柱子哥哪去了?”刘术清看着李二楞子。

“他和我哥一起到渡口接船去了,怕是要回来了。”

“二楞子,二楞子。”就在这时突然传来黄秀兰的喊声。

“在呢,我在这儿。咋的啦嫂子?”

“你去我家地头多采些蒜苗过来,屋头还有些豆瓣,干辣椒和花椒,都一起拿过来。对了,再多拿些土豆过来,人多,得多烧点土豆在里头才够吃。”

“知道了嫂子,我马上去。”李二楞子说完,快步向自家走去。

“待会,咱哥俩整一口?”刘术清笑吟吟地看着李老根。

“好哇,只是某人到时候别一兴奋又像当初那样搂着张寡妇又唱又跳的。”李老根笑着打趣道。

刘术清不由得老脸一红。

李老根说的这件事,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他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候他还年轻,还没有结婚。黄家院子头黄秀兰她大伯黄明全家打发女,他去随礼,结果在酒席上喝了那么几小口就丢人了。不过,他敢发誓,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他也不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就喝了几口,人就轻飘飘的,兴奋起来,搂过坐在他身边的张寡妇就跳了起来。反正他也不会跳舞,就瞎跳呗,当时,人们还打趣他:

“清子,你是不是对人家张寡妇有啥想法?要不要给你俩撮合撮合?”

后来,李老根还对他喝酒进行了经典式总结:“喝上三口脸红,喝上六口唱歌跳舞,喝上九口直接拖回床。”

“那时候的张寡妇真美啊!那模样真俏,身段真妙!”

刘术清心里美美地回味着,那个时候他正年轻,血气方刚的,要说没有点想法,恐怕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但就是碍着对方的寡妇身份,心里稍稍还有些犹豫。还没等他想好该不该下手,该如何下手时,却听人说,中坝村有个媒婆已经给她找好了婆家,嫁到万里乡去了。据说她男人是一个木匠,比她大七八岁,但对她还不错。

为此,刘术清心里怅然若失了许久。想道这些,他叹了口气,心想:这人是命,秃子是病。是你的别人永远也拿不走,不是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

只能说,那个让自己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心动是啥嗞味的女人,自己与之无缘吧。

“术清,要不把你当初唱的那首‘思郎歌’再整几句来让哥听听?”

“滚!你个老梆子!”刘术清啐了他一口。

旁边,李老根开怀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李文定和安子几人肩头上扛着口袋走进了院子。

“回来了?咋就你们你个?县上下来的同志怎么没来?”刘术清接连问道。

李文定几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用袖子擦试着脸上的汗水:

“他们说县上这几天事多,特别忙,这回就不来了。”

李文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喝急了却被呛着,他使劲咳了几声,说:

“罗县长让他们捎回一句话,说等他这几天忙完了,他要亲自过来了解我们村的实际情况。”

“罗县长要来?”刘术清心里不由激动起来:“他有没有说好久过来?”

“说是三四天后,到时水利局的人会和他一起过来。”李文定回答道。

“好哇!”刘术清神情有些眉飞凤舞,高兴说道:“你们看看,这共产党的大干部就是实在,马上就要来给我们解决实际困难来了。”

李老根在旁赞同地微微点点头。

“文定,”刘术清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去称个八十斤大米交给你婆娘她们,让她们多切点南瓜和红薯在里面一起煮,人多免得到时候不够吃。另外,再称个二十斤大米分匀了今晚给村子里头特别困难的那几户送去。剩下的米和面咱先暂时别动,放好以备不时之需。这事你和柱子二人负责安排,记住不得循私!”话说到后面,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您就放心得了,爸,这事我和文定哥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柱子在旁边说道。

“是啊刘叔,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事儿办不好我脑袋瓜让您当西瓜摘。”李文定拍拍胸脯信誓旦旦说道。

“我要你脑袋有球用?”刘术清白他一眼,:“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交给你二人办我还是放心的。”

李文定在村子里是岀了名的老好人,人忠厚,老实本份。至于柱子,那是他自己的崽,什么秉性他能不知道?

黄秀兰一众女人在那边忙得天昏地暗,这边男人们天南海北地吹着。不过吹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什么王家的老母猪掉粪坑淹死了,听说还怀着崽;老许家的媳妇上个月早产生个闺女才四斤半,还不晓得养不养得活啦等等……。他们没有对所谓的‘国家大事’高谈阔论,这些事情对山里人来说离得太过遥远。

“开饭啰!”黄秀兰的声音传来。

众人连忙站起身,李老根看到牙子和一众孩子早早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瞅着厨房,手里紧紧攥着筷子,不时还咽着口水。看样子是闻到肉香味,馋坏了。

“今天大伙可劲吃,人人都有份!”刘术清大声喊着。

这顿饭,人人都吃得很舒畅。牙子吃完了,打了个饱嗝,用食指撸了下嘴角的油,将手指头放进嘴里吧唧了一下,还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桌上早已空空如洗的碗盆。

而今天这种日子,作为主人的刘术清没有任何理由不醉,他是被李老根和柱子几人抬上床去的。

在床上的时候,满身酒气嘴里还像刚才酒桌子上和柱子爷俩脸红脖子粗似地猜着拳:

“哥俩好呀,四季财呀,八匹马呀……”

朦朦胧胧中,刘术清睡着了。他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畔轻轻地吟唱,唱的正是那首他年轻时候最喜欢听的巜思郎歌》:

妹在山这头哟,哥在水那头,中间隔条河哟,名叫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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