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子嗣传承,商洲大会(1 / 2)
龙虎山下,张家村。
伴随着马蹄声在张秀才家门口停下,正在院子里做活计的雨水闻声抬眸看去,那皮靴、马服,俏丽盛容中带着锋芒果决的女子出现,雨水竟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人。
只觉得王姑娘比十年前更加气盛了……
但那苗条的身姿与气度,终究是与普通女子不同的,青阳先生的名号她也听过,或者说,世间哪个女子没听过。
家世还是能力,皆是世间女子崇拜羡慕的。
可是。
雨水嗫喏了下,竟是连招呼都没打,就赶紧跑了,她飞奔向里屋,囔囔着:“太太,不好了,少奶奶杀上门啦!
”
一个“杀”字,可见印象。
张符氏弄明白是王绛阙来了,却是啐了声,因为王绛阙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过去这么长时月,也不曾跟家中有过什么联系。
不满归不满,张符氏还是打起精神,拿出笑脸,总该家和万事兴。
可到了前院,发现王翠翘已经招呼上了王绛阙,两人却是有说有笑,可见王绛阙虽打扮与一般女子不同,但却并无敌意,反而俏生生立在那里,唤了声:“娘。”
“诶!”
张符氏应了声,什么不满都抛却了,走过去拉着王绛阙聊起了家长里短,也就是在王绛阙的讲述中,才知晓了儿子一路来的遭遇作为。
确切知晓儿子在夷州跟传说中的墨家钜子一战,差点丢了性命,那点猜想印证,自然心乱如麻。
可王绛阙一口认定惊蛰时期,张执象就能痊愈出关,那颗心也就稍稍安稳了一些。
毕竟,王绛阙此来,就是接她们去武当山的。
说是接人,并非没有必要,朝廷与南京斗到这个份上,是阴谋没什么用处了,才显得光明正大,可要有下手的时机,可不见得会错失良机。
在龙虎山,有老天师护着,才安安稳稳。
王绛阙亲自来接公公婆婆,却也无碍,她如今的实力亦是当世翘楚,唯独那黑龙白蛇,是本就成型的,是无数世界收束的答桉,所以实力非同一般,她拥有光明的未来,却也没有相应的位果,所以显得那两头龙是“真龙”,她还只是“伪龙”。
可那也是比较而言。
且说那王杲,便得了白蛇的一份气运,以建州的历史化为了怪物,都要三丰祖师亲自出手,他们这等真龙,又何曾差了?
须知。
这龙鳞乃是人族圣物,与那符印同为重宝。
她有这份机缘,成为了文明真龙,未来的前途,甚至不是那黑龙白蛇能比的,应龙开天创世,才是她这条路的终点。
虽说如此……
王绛阙与张符氏聊天之余,张符氏说婚姻的事委屈了她,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倒也不委屈。”
“这事不敢隐瞒母亲,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男女生育,非只是身体缘故,父母授之发肤,天地授之以灵,我与安平……怕是不会有孩子了。”
“不止是我。”
“安平结丹以后……”
王绛阙没说透,但她看了王翠翘一眼,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而张符氏则身体顿时僵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
当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子孙满堂。
却不想这子孙缘,除了身体因素之外,还与气运有关……
三魂当中第一魂便是胎光,胎光不亮,魂魄不聚,胎儿自然无法孕育。
王绛阙见张符氏有些难以接受,便转过话来,说道:“女儿说这些,只是让母亲有个准备,寻常道士练到结丹这一步,诞生子嗣的概率本就低了,母亲生活在龙虎山,应当也有听说才是。”
张符氏哪里听说过,毕竟修道的那么多,有几个能结丹的?
如今大暑之世还好,过往甚至也只有历代天师能稳定迈过这个槛,老天师他们也错非没有这个准备,只是没有料到张执象会有如此苦战。
否则只需一两月时间,操办好婚事,张执象自能开花结果,留个子嗣。
如邵元节这位龙虎山高士,邵元节能够得嘉靖倚重,除了不惜折损寿元频繁为国主持科仪外,还有就是能让嘉靖生孩子。
嘉靖的长子朱载基,可是嘉靖十二年才出生的。
龙虎山自有相关灵丹妙药。
所以,老天师还不等提醒什么,就出了这等事,所幸当初张执象已经留了后代,张永绪去京师接女儿回龙虎山的时候,是当面见邵元节给了依琼安胎药的。
事后想想,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了。
所以老天师也并未在此事上与张秀才夫妇言语什么,毕竟还是有后的,哪怕只是个姑娘……
“邵真人当初给依琼看过脉,知晓那是个女孩,我在京师拜访过邵真人,询问过子嗣的问题,他便将答桉告知了我。”
“女儿近日来未拜访母亲,变法之事并非关键。”
“而是这些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王绛阙固然可以瞒几年,但稍后张执象正经成了婚,几年了没有子嗣,却也推脱不开,不如她来当这个恶人,先把事情说清楚的好。
再一个,如王翠翘这些,铁了心要跟张执象的,也得想好了。
倒也不是说张执象再也生不出孩子来,而是要看老天爷给不给了,老天爷觉得这仙人该有个孩子,自然就有,不该有,也就没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哪怕再有开解,张符氏也慌了神,待寻了丈夫回来,哭着告知此事,张百川听后也是默然半晌,随后笑道:“左右又不是没有孩子。”
“王家亲家,不也只有一个女儿吗?”
“若是未来,孙女出挑,能够像儿媳妇这样的,便不比得几个男娃来的强?”
“王家偌大的家业,也没苦恼。”
“你这婆娘,倒先哭哭啼啼起来了,平白让晚辈看了笑话。”
不同于妻子,张百川非但没有叹息苦恼,反而松了口气,有张执象这么一个儿子,他从张执象出生起就担忧不已,故而才起了“安平”这个表字。
也从不因为张执象得势而做些什么,更不去攀那什么眼界,理外界的是是非非。
像个眼里只有村子的村夫似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