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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李存义传,裴庆之整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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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之,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在国术大会上遇上的第一个对手么?”

徐重光不禁一笑,点了点头道:“记得,猴拳的高守武。”

“还记得当年我和你怎么说的吗?”

徐重光仔细回忆起当年的记忆,但毕竟时隔二十多年,实在难以记清楚当年傅剑秋对他具体说的什么了。

“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傅师拿薛颠举了个例子?”

“是啊!”他充满回忆的缓缓道:“当年我和你说,他的猴形臻至‘神变’之境,在师父去世,大家来吊孝的时候,他突然出现,表演身法,快如鬼魅,把所有人都镇住了,然后要和我分生死。你别看他像个教书先生,动起手来,如妖似魔,你有多大力,也打不上薛颠的身。”

傅剑秋心中无限感慨道:“举这个例子的时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和他的生死战,会最终落到你和他的头上。”

“拳道即天道,天意自古高难问,有这一战也是天道使然。”徐重光微笑道:“况且武学之道,本是行伍世家战场厮杀博一个功名的,将军难免阵上亡,那有不分生死的。况且我有十分把握,请傅师安心。”

傅剑秋点了点头,他相信若无意外,即便是薛颠,也完全无法和自己这位弟子较量的。

想要战胜徐重光,年龄还在六七十岁,除非是陈撄宁口中的剑仙梁海滨出现,或是南怀瑾口中的剑仙王青山出现,再或者自己的师父武当道总徐本善复生。

这些真正以气为本,而非仅仅是稀薄气感的人。

虽然放下心来,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然染病,或许过不了两年便要离开人世,他虽然不惧死亡,但还有许多遗憾。

回想一生,当年因为功夫纯正,得到了李存义先师的赞语:“只有侠农的耕耘,才有秋天的收获”,并赐字侠农,称傅侠农,与申万林老师赐的剑秋二字正好迎合,“侠农耕耘,秋天收获”。

当时李存义有一本深藏《典春》,记录了自己多年习武结交的朋友,武林行道的规矩,武林行话,各地师承情况,以备武林人士闯荡江湖之便,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在武林界有“宁给一锭金,不送一句话。”

这一句话说的就是典春。

然而在师徒分别之际,李存义将《典春》和《形意真诠》都赐给了傅剑秋。

“庆之。”

“傅师?”

“当年先师把形意门秘传的《形意真诠》交到我的手上,却因连年战乱,以致次序颠倒,顺序混乱,更有所遗失。

“我恐怕没有几年好活了,精力也大不如前,我把完整的《形意真诠》弄成这个样子,将来到地下,恐怕愧对先师。”

傅剑秋郑重地对徐重光托付道:“我诸弟子中,唯有你成就最高,超越先师,我左思右想,觉得只有它托付给你,由你来整理,才有机会恢复完整。”

“形意真诠?”徐重光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没有傅师的教授,便没有我的今天,我定不负傅师所望,将此书整理完整。”

徐重光答应下来,两人已一路走回到傅剑秋老宅屋内,屋内挂着一柄宝剑,这口宝剑并不见血,却很得傅剑秋的喜爱。

因为傅剑秋自己十分喜欢京剧,也会唱京剧,所以在上海的时候,特别喜欢看梅兰芳的京剧。

一次演出的时候,傅剑秋认为梅兰芳霸王别姬舞剑中一折感觉不够精彩,于是主动到后台与梅兰芳交流,说出自己的看法,梅兰芳觉的说的很有道理,就请傅剑秋亲自示范指点,梅兰芳在指点后非常满意,便送傅剑秋宝剑一把留做纪念。

“庆之,你来替我写点东西吧。”傅剑秋本来居于来家,每日无事练练书法,唱唱京剧,怀念先师李存义。

今日徐重光的到来,告知他薛颠的事情,更加令他生出对先师无限的思念。

他想留下什么什么来记录老师和自己的一生,但又因为心中对李存义的怀念,难以下笔,故而希望由他口述,徐重光来执笔,以为《形意真诠》做跋。

他想了想,缓缓回忆道:“先师李存义先生,字忠元,河北深县人,生于清道光二十七年丁未,卒于民国十年辛酉二月二十八日。”

“先师生有异秉,体魄魁岸,面如重枣,目光如电,声若洪钟,而恭温可亲,科目矍烁,恒如五十来人。”

“当在未老之年,国事日非,清廷腐朽无能,丧权辱国,外侮死亟。庚子之岁,八国入侵,洋兵到处掳掠,奸淫烧杀,民不聊生。当时有血气者,号称义民,组织义和团奋起抗击。”

“先生当时年五十四岁,即参与该团张德成、刘十九所部,单刀上阵,每战必先,勇猛杀寇,血透重衣,尤在天津老龙头火车站一役,摧枯拉朽,洋兵披靡,遗尸盈野,弃曳而窜,时人称快,誉先生单刀李而不名,单刀李之称,实由此始。”

“剑秋少好拳技,渐壮慕先生名,负籍于门墙,朝夕领诲,刻苦磨练,与同窗尚云祥、郝恩光、黄柏年、李海亭、马玉堂、姜玉和诸兄,切磋多年,各识肤浅。”

“毕生浪迹南北,教徒自遣,以先生所教,传之后秀,发扬光大。”

傅剑秋说着,不禁哽咽,泪流满面。

“今老矣,旅中翻拣旧籍,展读先生遗教《形意真诠》,恍如旧梦,先生言笑,如在卷中,余亦返老回童矣,顾而乐之,残冬,濡笔为记,清河傅侠农剑秋氏跋。”

这边是傅剑秋为《形意真诠》说做的跋。

而后傅剑秋又让他在形意真诠的首页写上,李存义传,裴庆之整理几个字。

“好了,庆之,就到这里吧。”傅剑秋收住情绪,拍了拍徐重光肩膀。

“整理的事情,就等你回来再说吧。”傅剑秋的眼眶仍湿润,他笑着说:“你说有十分把握,那就是十分把握,对吧。”

徐重光拱手行礼。

“自然。”

而后他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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