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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林中人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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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跟您客气,谢谢姐。”

厉害了,真是厉害,才几句话不到的功夫,不好意思以大姐自居的阿姨,竟然主动热情地认了姐这个称呼。这等收买人心的功力,他怎么没学到半点。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李叔,他向来认为自己比常人要自来熟三分,没想到,他身边的小姑娘更是逢人喊姐见人喊哥,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皮脸真是厚,呵呵,他说错话了,应该说小姑娘的社交能力真棒,杠杠的。

整个村落其实很单调,除了常见的宅子之外,偶尔还能见到栓在门前树下的马,以及棚子里栓着的牛羊,有时还能看到鸡鸭。

白天的时候,见到的村里人并不多。听李叔的介绍,他们大多干活去了,反正不在家里。留在家里的,基本上都是老弱女孺。

经过一处民宅的时候,一个老人正在那里喂马。听到身后有滴哒的马蹄声,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熟人带着两个路人经过,他没说什么,冲着李叔点点头,继续喂马。

只是,在经过老人身边里,眼尖的穆亦漾发现,这位老人左手的大拇指赫然戴着一个扳指。她心中一愣,即使在北林,到了今天,戴扳指的人少之又少。不料,她竟然在这里,看到戴扳指的老人家。

老人家的年纪并不特别老,瞧着,最多是七十来岁,应该和家里的小姥爷差不多的年纪。

老爷爷是上了岁数,可是眼神好,感觉身边有道视线锁在他身上,他抬头一看,一个极其好看的小姑娘在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好奇。

见他看过来,穆亦漾主动说起:“玛法,您经常打猎?”

“嗯,我找开的弓,比你握过的笔还多。”老人严肃的脸上微微露点笑意,“娃子,你怎么看出我是打猎的?”

“您手上的扳指。”穆亦漾笑着指了他的左手,“郭罗玛法对我说过,在过去,经常打猎的人,喜欢戴那个。”

当然,这是以前的做法。现在的人,别说戴扳指,连见过扳指的人都少。更不用说打猎,好多地方都不允许,猎枪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弓箭更少有。更不用说,现在的弓箭,和以前的弓箭,没法比。好多人,连拉开弓箭的力气都没有。

遇到识货和有见识的人,老人家转过身为,打量着穆亦漾,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眼:“娃,你哪来的?”

“南方来的,东北是郭罗玛法和郭罗玛玛的老祖宗的老家,顺路过来看看。”

闻言老人脸上的线条又软上三分:“老家哪里的?”

“都在弱水。”

嗯,或许还是同族,老人点了点头,又有点奇怪:“弱水离这里不远不近,你不要跑错地方。”

“您放心,错不了。弱水,我是迟早要回去的。现在,只是在这附件转转。”

老人走过来,粗糙的大掌摸了摸穆亦漾的脑袋:“我的老家也在弱水,我玛法年轻的时候离开家里,后来就到了这里。我年轻的时候,很少回去。老了之后,回家的次数才慢慢多起来。”

他的动作,代表着穆亦漾在他眼里,不是一个陌生人。穆亦漾并不排拆老人家的靠近,她能感觉到,老人家对她的亲切:“我曾听郭罗玛玛说,她从来没有回过老家。”

离家的人儿,有生之年无法回到老家的人比比皆是。老人家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妹妹,左手的大拇指,竟然也戴着一个扳指。而且,这个扳指,与他的扳指大不相同。

穆亦漾干脆把左手伸到他面前,让他好好欣赏这个扳指:“这是郭罗玛法传给我的,让我长大之后再戴。”

她并不担心有人会认出这枚扳指,毕竟,能够认出它的人可不在东北。在这些老人的眼里,至少这是一枚贵重无比的扳指而已。

难怪,只来祖传的扳指。老人家忍不住问穆亦漾:“我叫多罗,你叫什么名字。”

“乌希航阿。”

只是名,孩子没有说姓。老人家没有追问,他只是问别的问题:“老家里都有哪些人?”

正好,这也是穆亦漾想知道的问题。她略带遗憾地说:“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在,我们全都不清楚。老人并没有对我们说过。我也是听家里的玛法说起,才知道郭罗玛玛和郭罗玛法的老祖宗是哪里的。”

姥姥和姥爷家里究竟还剩哪些亲人,亲人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如今知道的人,只有宁爷爷一个。只是,他老人家不肯说。不知是姥爷姥姥不让说,还是其它的原因。

听上去,这是一户有故事的人家。老爷爷是一个知趣的人,不会刻意打听别人家的隐私,他轻轻地拍了拍穆亦漾的肩膀:“虽说落叶归根,但是,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老人家能有这种观念,很难得。穆亦漾既意外又感动:“谢谢玛法。”

难得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小辈,老人家不由分说地拉着穆亦漾往自己的木屋里走:“玛法刚吃了饭,家里没什么吃的。还好有些零食,进来吃点,喝碗酒。”

若是别人,穆亦漾或许会客气两分。可是这个老爷爷对她很亲切,看到老祖宗是族人的份上,她肯定不会拒绝。

她乖乖地被老人牵着走进宽敞的木屋,嘴里还说着:“玛法,有没有萨其玛,自家做的,我最喜欢这个。”

同时,还不忘回过头到,对已经石化的李叔和看热闹的大炮说声:“来多罗爷爷家吃好吃的。”

看着两人已经走进木屋,仍旧魂游九天之外的李叔没听到穆亦漾说些什么,还是大炮好心地拉他一把:“走吧,咱们两个也蹭吃去。”

被拉着走的李叔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呆地抓着大炮的手问:“小兄弟,你刚才也听到囡囡说话了,对不对。”

“你没听错,囡囡会说他们的话。”大炮揽着李叔的肩膀往里走,“别问我那两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奇怪,囡囡是汉人,怎么会说当地人的话。李叔百思不得其解:“囡囡不是少数民族吧。”

“据我所知,她身份证上写的是汉族。”

等他们一拖一拉走进屋里的时候,穆亦漾已经坐在铺着虎皮的木椅上,小嘴巴一动一动的,手上还拿着一块萨其玛,面前摆着一个海碗,碗里装着淡黄色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酒香,杂事着不易嗅出的药香味。

冲着两人举起萨其玛,穆亦漾高兴地说:“大炮,你赶紧尝尝它。这个味道,不比御坊的差,它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味道。”

说完之后,她特别捧场地向多罗道谢:“玛法,真好吃。虽然和我家里做的味道不一样,然而就是好吃。”

多罗顾不上招呼大炮和李叔,他把整盘萨其玛推到穆亦漾的面前:“喜欢就多吃点。”

“您别嫌我吃得多就成。”穆亦漾很快吃完一块萨其玛,接着捧起碗,喝了一大口酒,咽下肚,慢慢品着酒香,“好酒啊,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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