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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宫中有变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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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英宗朱祁镇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对于臣属皇恩浩荡,为何他们却接二连三的选择背主求荣,错到底在哪里?

“郕王到底许诺了王骥什么条件,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刻选择离京,大明国库又哪来的银钱支持征讨麓川?”

朱祁镇朝着阮浪连续问出了几个关键问题,以自己对于王骥的皇恩,哪怕郕王朱祁玉想要收买对方,开出的价码绝对会成为天价。

目前他能想到的最高筹码,无非就是把靖远伯王骥,晋封为靖国公。可哪怕就是如此,想要说动王骥感觉依旧差了点意思,总不可能开出封王的先例吧?

如果郕王能给王骥封王,那么拉拢朝中其他勋戚大臣,又得拿出怎样的价码,朝廷官爵体系将陷入一场大乱,这种霍乱超纲的时期除非是王朝末世,否则朱祁玉断然不会荒唐到这种地步。

还有就是前面数次麓川之战,全部是在朱祁镇的强硬之下进行征讨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需要耗费多少米粮银两,整个大明国库被耗费一空,引发了各地频繁叛乱造反。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动用了太多资源放在南征麓川上面,可能自己亲征蒙古将出现另外一番局面。

如今北方鞑虏愈发强大,此时冒着风险开启西南战事,郕王是想当亡国之君吗?

想来想去,明英宗朱祁镇总感觉逻辑上面说不通,但阮浪是在宫中服侍自己几十年的老人,再加上阉人身份注定没有太大的野心企图,绝不可能无的放失。

面对朱祁镇的追问,阮浪只能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上皇恕罪,陛下仅仅是与大司徒议事时候提了一嘴,其中缘由奴婢确实不知。”

“但能肯定的是,靖远伯王骥征讨麓川已经被提上日程,就看何时昭告天下并且领军出征。”

听到这句话后,本来还情绪激动的朱祁镇,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度瘫倒在卧榻上。

母后的犹豫,武清候石亨的待价而沽,再加上靖远伯王骥的疏远。那种当初在土木堡四面楚歌的危机感,再度席卷明英宗朱祁镇全身,他不知道该如何进行破局。

总不可能靠着一个掌印太监,就能完成政变复辟吧?

“上皇……上皇?”

望着朱祁玉这双眼无神的模样,阮浪赶紧慌张的呼喊起来,万一要是太上皇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一个太监可担不起责任。

听着阮浪急切的呼喊,朱祁镇这才缓过神来,他此刻勐然从卧榻上面起身,一改之前消沉低迷的状态,眼神中充斥着一种决然跟坚定说道:“不行,再这样下去朕的心腹势力,会被郕王一点一点瓦解,必须得早日动手!”

….说罢,朱祁镇就在南宫中四处打量起来,目光最终落到刀架的一把金刀上面。

没有丝毫犹豫,朱祁镇便走过去拿起这般金刀,转身对着阮浪说道:“这把金刀是朕的御用之物,你拿出去交给武清候石亨,就说来日如果完成复辟重登大宝之位,他将位列大明国公,封号为忠国公!”

到了这一步,明英宗朱祁镇能做的事情,就如同他的弟弟朱祁玉一样收买人心,无非就是看谁出的价码更高。

石亨短短一年时间,就从关在监狱中的罪臣,一路提拔到了五军都督府的正一品都督,然后封爵武清伯,再晋升为武清候。

现在就连国公之位都拿了出来,如果真的能实现,官场升迁速度将无出其右,某种意义上同样开创了一段大明历史。

“上皇,真的要这么做吗?”

阮浪颤颤微微的从朱祁镇手中,接过这一把御用金刀,他明白无论心中怎么想,当今圣上都找不到借口去向自己皇兄下手。

可一旦付之于行动,那么就没有回头路可言,二帝必有一死!

“难道要朕囚禁在这牢笼中一辈子吗!”

朱祁镇此刻满脸狰狞,困于南宫之中,又与当初北狩在瓦剌营地中有多大的区别,无非是另外一种阶下之囚。

看到太上皇这副模样,阮浪内心里面充满了恐怖,身居宫中数十年的经历告诉他,确实朱祁镇再不做出反抗,可能最终就连亡命一博的机会都没用。

皇帝仁慈一点,还能在这南宫之中终老,皇帝要想不留后患,可能靖远伯王骥离京之后,就是太上皇生命的倒计时!新笔趣阁

阮浪是个念旧的人,同样还是一个忠诚的太监,意识到这一切之后他咬了咬牙,重重朝着朱祁镇点头道:“奴婢哪怕豁出去这条性命,都必然完成上皇所托,把金刀交付到武清候手中!”

看着眼前一脸决然的阮浪,明英宗朱祁镇内心中瞬间唏嘘不已,曾经寄予过厚望的朝臣纷纷选择了背叛,相反一群受到天下唾骂跟鄙视的太监,却在自己身边坚守到了最后。

以前是王振,如今是阮浪。

不过现在不是用来感慨的时候,武清候石亨的摇摆让朱祁镇明白对方并非可靠之人,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想要完成政变还得靠心腹。

“阮浪,金刀交给石亨之后,你再去拜访定远侯柳浦跟右都督张軏一趟,让他们准备好起事的时机。”

“另外朕会让皇后再去求一遍母后,不管宫外情况如何,必须得保证紫禁城处于我们的控制之下,必要时候先下手为强!”

明英宗朱祁镇先下手为强的意思,并不是指发动政变,而是提前干掉景泰帝朱祁玉。

二帝相争相比较权臣夺位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无论谁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满朝文武基本上都能接受,毕竟没有谁愿意去效忠一个死人。

名声廉耻这种东西,早就被朱祁镇给丢弃在了漠北,叩关叫门这种事情都做得,手足相残又算得了什么,他的亲情道德负罪感要远低于朱祁玉。

皇权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与其我亡,不如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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