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动手!(2 / 2)
地里头倒是见着地面了,不过估计得冻下去了,春麦能不能长出来,也都不知晓。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进了屋门,管事的便上前与顾夭夭打招呼。
“京城顾氏。”顾夭夭如是说。
管事倒也没多想,便称呼了一声顾姑娘。
毕竟,东家那边说也是姓顾,以为是本家得脸的。
这庄子是孙倚君谈下来的,是以,他们对女管事倒没有那么惊讶。
顾夭夭坐定后,便有人上了清茶。不过却也不是龙井,毛尖之类的,而是他们自个种的荞麦茶。
顾夭夭瞧着这屋子里,虽说点着炉子,可屋子里还是冷清。
等着下头的人过来添火才明白,原是在炭里头添了石头,和干草杆,混着烧的。
“让顾姑娘见笑了。”看顾夭夭盯着那炭瞧,管事的便解释了句。
顾夭夭摆了摆手,“如今雪灾不断,这炭本就稀缺,只是诸位受苦了。”
这一句话说的,让管事的眼睛瞬间红了,“我们,遇见了个好东家。”
原本,今年的收成不好,庄子里原本该给东家的粮,东家也没收全,只收了以前的一成,而且还拨了银钱给他们,让他们上交给官府。
这样,今年的粮食,大部分都可以留着自己吃。
虽说这天寒,但不至于出现饿死的。
周围的庄子都羡慕他们,甚至有些庄户头都表示,无条件的跟着他们东家。
这原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却触动了有些人的利益。
尤其是那些买卖官吏的,若是人人都能吃饱饭,是不是能干活的还能落下些银钱。
或者,几户出银钱捐个官出来,到时候他们的地位不就岌岌可危了?
处处过来使坏,上个月那银钱刚下来的时候,便有家丁过来给他们庄子放火,若非下了大雪,那火便着了起来。
因为大雪封路,送信不方便,顾夭夭在路上只得了,这边不太平的消息。
而且,还不是庄子送出去的,是客栈那边托人递的消息。
若非亲自来一趟,根本不知道,竟遇到这般难处了。
顾夭夭忍不住皱眉,“官府便就不管吗?”
这般闹法,可是会出人命的。
听顾夭夭提起官府,管事的面上的笑容更苦了,“官府自是护着人家,再说了,现在吏部下了公文,说是今年只能交粮不能交银钱,东家给的银钱,还都在我这压着。”
听得这话,顾夭夭不由觉得,这平城衙门果真胆大妄为!
她兄长便管着吏部,下没下过这样的公文,她不比旁人知晓?
如今,平城不顾朝廷意愿,买卖官吏不说,如今连朝廷公文都敢编造,这胆子莫不是通到了天边去了?
不等顾夭夭说话,管事的接着说道,“听闻东家亲自来了平城,姑娘还是回去请东家来一趟吧,估摸官差一会儿便来了,莫要伤到姑娘。”
顾夭夭这才明白,为何一下马车,这些人的脸色不大对。
主要是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若是来了官差还得让他们护着,着实有些累赘。
“不好了,官差又来了。”正说着,下头的人匆匆进来禀报。
管事的长长叹气,“如今走也走不了了,劳烦姑娘在里头躲一躲。”
顾夭夭也没多言,起身跟着下头的人去了里屋。
管事的这里也没有屏风,她们便从门缝里,瞧着厅里的情形。
这管事的也是个谨慎的人,赶紧让下头的人将茶杯收了起来,莫让人瞧出他才在这屋里会客。
砰!
刚收拾完,便听着那门被踹的哐当一声响。
管事的吓的打了个激灵,赶紧抬头笑着迎了过去,“原是官爷来了,有失远迎。”
“滚!”那官差上来先给了管事的一脚,“少在老子跟前攀近乎,粮食呢?”
管事的被踹的腰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本就上了年岁了,这么一撞好半响才缓和过来。
可在官差跟前,管事的也不敢抱怨,再次堆上了笑容,“官爷息怒,这寒冬腊月的,着实是拿出来那么些粮食。”
“拿不出来?”那官差立马急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了管事的脸上,“少他娘的给老子瞎扯,你这么大个庄子拿不出粮食来,当老子是傻子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那个傻子东家,今年就没跟你们收粮,那么多东西,你们都藏哪了?”
管事的被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冒金星,险些背过气去。
跟前伺候的人赶紧去扶管事的,一边扶一边解释,“官爷息怒,您瞧能不能再宽限些日子,让小的们筹些粮食,等着筹好了一定给您送去。”
“呸!”官差吐了那回话的人一脸,而后腰间那明晃晃的大刀,直接砍在了桌子上。
吓的整个屋子的人,都没有个敢回话的。
那官差嘿嘿的一笑,“你们用这话,糊弄了爷多少次了?你们知不知道,如今国库空虚,就等着你们上交粮食,为了这事朝廷都派了刑部尚书亲自过来,你们知道刑部尚书多大的官吗?”
官差啧啧了两声,“那是比知府大人还要大的官,你们敢不交粮?”
官差将那刀,从桌子上拨了出来,在众人跟前晃了晃,“到时候,一个都不留,全都斩杀了!”
在场的人,脸变的灰白。
“你交不交!”官差的大刀,突然调转了方向,直接放在了管事的脖子上,那架势,怕是今日不得粮食誓不罢休!
管事的慢慢抬眼,盯着这官差突然笑了起来,“我死也不交!”
没有这些粮食,他们根本就过不去冬。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还不如做个饱死鬼,希望下辈子投胎,去个有粮食的家里。
“找死!”官差的脸色一变,那刀便举了起来,便是在蓄力,准备一到刀将这管事人的头给砍下来。
顾夭夭让出路来,让身后的人出手。
她万万做不到,让人眼睁睁的死在她的面前。
原本,她们从京城而来,是为了查贪官污吏之案,这到了平城官差嘴里,倒成了搜刮民脂的恶人了?
管事的闭着眼,可等了半响,没有预期的疼痛,慢慢的睁开眼,瞧着眼前的官差还在高举着佩刀,只是却一动不动。
仔细一看,官差的脖子上,放着一柄长长的剑。
管事的原本被打的有些头晕,此刻,却突然清明。
这般一看,自是那顾姑娘的人出手了。
可是,民不与官斗,顾姑娘又是外乡人,出来冒这个头,怕是会给自己遭来杀身之祸。
果不其然,一同来的官差,全都拔出了刀,直指出手的人。
管事的不知道这人的厉害,可却听说过,双拳难敌四手,他只有一个人,明显会吃亏。
可偏偏此刻,顾夭夭将里屋的门给推开了。
在众人的瞩目下,她站在了正中间,而后示意跟前的人,放手。
那人用剑柄,猛地砸了一下官差的胳膊,官差手里拎着的大刀应声而落,而后被人从后面猛地一踹,整个人踉跄了几步,与其余的官差聚在了一处。
那官差耷拉着个胳膊,恶狠狠的盯着顾夭夭,“你是什么人?”
因为赶路,顾夭夭穿的随意,再加上带着帷帽,给人瞧着就是普通的妇人。
顾夭夭冷笑了一声,“你连这是谁的庄子都不知道,也敢在这里放肆?”
还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刑部尚书多大的官,惯会狐假虎威!
那人听后脸上却没有任何惧意,“谁人的庄子又如何,在平城我们大人就是天!”
而后抬手,让下头的人都上。
管事的吓的闭上眼睛,这些人说是官差,其实同流匪差不多,烧杀抢掠数不尽数,如今动了怒,顾夭夭怕是命不久矣。
只是,这打斗声很快便没了。
管事的扶着桌子,险些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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