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初开的花(1 / 2)
曲清越因为受打击太大,连续失眠了好几天,顶着个大黑眼圈出现在闻婷面前时,把大家吓了一跳。
闻婷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直皱眉:“要死啊,你就想以这鬼样子出现在镜头前啊?我不是提前好几天通知你要准备好吗?这次的发布会非常重要……”
“知道了妈,我带越越上楼换衣服。”向垣不愿听她多唠叨,也知道曲清越状态不好,满心都是歉意。
扶着她赶紧逃离那个气氛怪异的大厅。
“头痛吗?”曲清越坐在床边,向垣半蹲着替她按揉太阳穴。
她抿唇微笑,面容苍白:“没事儿,我换好衣服还得化妆,你出去等吧。”
“那我在楼下等你,咱们单独一辆车,不跟他们一起。”向垣不放心地又提了一嘴。
曲清越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关好门以后,才卸下刚刚强撑的伪装,露出一脸疲态。
何止没睡好啊,还有点低血糖。
她轻轻按压自己的小腹,那儿总传来涨涨的疼痛。
为了按闻婷的要求,她每天进食都很少。
想起当时作为公司门面拍摄采访时,都没现在这样紧张过。
闻婷那刀子一般的眼神给她太大压迫感了。
有时候她还在想,向垣这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叫人害怕呢?
直到有次她去公司等他一起吃饭,看见他因为底下人工作失误而露出的神色。
他严厉时的样子,跟闻婷还挺像的。
都不用说话,压迫感就从头顶笼罩下来。
她按要求出席发布会,背诵着前一天闻婷发给她的稿子,像个木偶一样被向家人操控。
发布会是九点结束的。
记者比想象中还要难缠,好几个问题都是事先没彩排过的,她差点就露了怯。
还好有向垣在,两人很默契,遇到曲清越不会答的问题,他总能十分自然地接过话来,看起来轻车熟路。
跟记者周旋几个回合,拖延时间,就可以在保镖的互送下离场。
两人上车时,发现闻婷已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等着他们了。
“妈。”向垣低声打了个招呼,拉着曲清越的手坐在后排。
车里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从声音里辨认出他不太开心。
“今晚就住家里吧。”闻婷的语气是陈述句,命令一般,完全不是询问向垣的意见。
他沉默。
曲清越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表示自己没关系。
“衣服在后备箱里,一会儿我先下车,你们俩换好衣服再来。这帮记者真会挑时间,什么时候问不好,现在去那儿,该迟了。”
闻婷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
原本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曲清越闻言惊异地瞪大眼睛。
“还要去哪儿?”向垣语气不是很好。
“拍卖会。”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今天已经够折腾了,非得去?”向垣的锋芒已经渐渐显露出来,似乎谁在触一下他的逆鳞,就会当场爆发。
闻婷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这不也是刚收到邀请?什么态度这是……”
“刚开完发布会,就让人看到你撇下女伴,独自参加拍卖会?”
“我告诉你曲清越,只要向垣正装出席的场合,你必须陪同。”
腹部的疼痛折磨她一晚上了,曲清越此时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好……”
闻婷“啧“了声,“虚弱给谁看呢……”
这样的透支连轴转了好几天,不管曲清越是不是在工作呢,一有事闻婷的电话就会直接打过来。
向垣推掉了很多没必要出席的场合。
有的他会独自去参加。
闻婷当然不乐意,干脆越过向垣,直接把曲清越叫来。
向垣刚换好衣服下楼,碰上匆匆赶来的曲清越。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立马明白是闻婷搞的。
他皱眉,语气很冲:“你又把越越叫来做什么?这不是折腾她么,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得绑在我身边,这成什么了?我秘书?假不假啊……”
闻婷抬抬眼皮:“来都来了,一起去有什么的?我巴不得你们分开。”
“给你们俩创造机会还不乐意,没良心的。”
曲清越不忍看母子俩又为她吵,默默上楼去换衣服。
下来时,看到闻婷一脸嫌弃,从头到脚像审犯人一样把她看了一遍。
满脸写着嫌弃,极不情愿地开口:“这次要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是什么档次的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最好表现得大方点,别丢我们向家的脸。”
“还有,”她扯了下曲清越的袖子,“我不太喜欢你今天的打扮,回去换一套。”
向垣走过来,高大的身子在闻婷那儿落下一片影子,他周围气压极0低:“已经够好了,别找茬了行么。”
闻婷嗓音拔高:“我找茬?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向家的颜面?你以为这么折腾我心情就爽了……”
向垣没给她继续攻击的机会,直接拉起曲清越的手,拉着她出门,上车。
“明天请个假吧,在家好好睡一觉。”他心疼地望着曲清越苍白的脸。
“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曲清越摇摇头,视线落到他眼底的乌青。
这次去的是个酒会。
有些人打过照面,也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这让她想起某个晚上做过的梦,梦见大家都是一个玻璃房子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供外面的人欣赏把玩。
就很奇怪,也许是长久的腹部钝痛叫她烦躁,以往的应酬她没少去,即使再烦躁不适,她也会强忍下来,可唯独在今天,这个更不该发脾气的场合,有人一直在问她很无聊的问题。
那几个来者不善的人,带着一脸高傲的神气。
“听说……你是个孤儿啊?”
“被领养过一段时间?”
“还跟那边有联系吗?还是早早把他们给甩了?听说那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养父母对你不好吧?”
她一字一句,气息带着冷意:“对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像你这么没教养。”
“啊……你不会也跟我一样吧?也没爸妈?”
那人娇贵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顿感自己被侮辱,抬手推了下曲清越:“你特么说谁没爸妈?”
然而,曲清越却顺着她的力度,向后仰去,径直摔在地上。
那人一下子慌了神色,指着地上昏迷的人,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到这儿来,哆嗦着喊:“你你你别碰瓷儿啊,我可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越越!”向垣撇下杯子跑来。
闻婷在他身后,黑着一张脸跟来。
曲清越似乎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似乎是要去上学,一个女人蹲在她面前,替她整理好校服衣襟。
爸爸拿起她的书包,单肩挎着。
两人的脸很模糊,无论曲清越怎么用力看,都看不清。
男人声音空远而缥缈,却是带着笑的。
“越越,跟妈妈说再见,爸爸送你去上学咯。”
“妈妈再见。”她乖乖地朝女人摆摆手。
爸爸牵着她的手在路上走,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
不远处的天桥上。
一个迟暮老人拄着拐,朝她望去。
“爷爷?”
曲清越不太确定地喊。
下一秒,那个老人直接向后仰去,似乎从天桥上坠下。
“爷爷——!”
她急忙松开爸爸的手朝天桥奔跑。
然而天桥底下空荡荡的,只有来往不息的车流,没有爷爷的任何影子。
她赶紧回头:“爸爸,爷爷怎么不见了……”
身后空无一人。
哦。
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这些天积攒的委屈快要把她的心脏挤破了,她呼吸不畅,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用力喘气。
给我空气……
“咳——”
猛的一个激灵,她睁开了眼。
向垣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急忙凑过来:“越越醒了!”
她张口,却发现喉咙干哑得厉害。
向垣把水递过去。
“你得了急性胰腺炎。自己一直没有发觉吗?医生说……再晚点儿,就……”
想起近日来一直烦扰她的腹部闷痛,思绪渐渐明朗起来。
她失力,软软地说:“是我没当回事儿,没和你说。”
“你也太不小心了。”
闻婷的声音传来,曲清越才发现她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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