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2 / 2)
“还有,后来王飞去了加利福尼亚州呆了一年这个,我当时也觉得蛮惊讶的,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不过一封信最后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太。”林逸树打心底是不相信这么文艺的结局,他没见过。
“树子,是这样的,我理解你为什么不记得这电影了,因为你都没见过这种事情自然都不相信这些事情了。”莽哥理解了林逸树话的根源,林逸树明白了莽哥话里的意思,但两个人都没有打算说服对方。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如是而已。
“算了,树子我也没有打算说服你听我的,咱们不谈这无聊的话题了,来聊点开心的。”莽哥看着林逸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出此下策。
“好的,莽哥,那你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可以教给我让我开心一下嘛,我现在整个人都很忧愁,被你讲了那个重庆森林,就算我本来不信这被你一捣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林逸树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到莽哥服了软就冲上去连跑带打了。
“好好吃你的鸭腿饭,等你吃完饭我们再谈。”莽哥笑着把林逸树的头往快餐盒里摁。
林逸树也不含糊,筷子就在鸭腿上戳进戳出,就是没有一次大口咬下去的,都是靠戳进戳出那带的一点皮肉下饭。
这是林逸树的习惯了,有段时间很穷在学校。坐在沙县小吃里,林逸树只能去计算自己怎么吃才能吃的更多变得更饱,还不能被别人发现。期间经历了什么林逸树自己都忘的差不多,但林逸树记得自己最后找到的方法还是很靠谱的,怎么找到的他也是记得的:
沙县的蒸饺拌面看似便宜实则总量不多,酱料浓厚且多,每次吃都给人相当夸张的满足感,可惜不持久。林逸树这么青壮年,这饱腹感只能支撑三个小时不到,如果中午十二点吃,那林逸树的下午就有一半的时间就要饿肚子;汤汤粉粉面面这些是林逸树第二次做的选择,碗大量多,四个小时吧,林逸树还学会了大碗不代表什么,谁知道注了多少水呢?第三次学乖了,林逸树就是过去吃饭了,榨菜肉丝饭太咸了,青菜鸡蛋饭太素了,烧味双拼三拼全家福又太贵了,最后就锁定在了定价上带点肉价格又最低的鸭腿饭了。
而点了鸭腿饭之后怎么吃那也是很有讲究的,林逸树最开始也只是傻傻地过去点餐,全看老板娘怎么给他打饭了,再后来发现还是会有一两个小时在下午是饿肚子的。后来还是靠高人指点,那高人林逸树也不认识,只不过是某次去买鸭腿饭的时候排队,前排高高大大的男生对着老板娘来了句“鸭腿挑个大的,饭多打一点了,谢谢了!”
声音洪亮,林逸树就站在壮汉后头看着他盒饭里的小山鼓的和什么一样,等到林逸树照着往常点完饭,拿到手上说是平原都有点抬举它了,等坐下来打开盒饭林逸树就看到一塌下去的盆地,作为盆地的补偿是酸菜多了点。
下一次林逸树就知道了,点鸭腿饭可以大声要多一点。老板娘也不在意多要一点这人是高大还是瘦小,有求必应。那天下午林逸树吃的鸭腿饭哪怕后面只剩下饭,他都觉得是香的,更难得的是那天下午林逸树不饿了。
好事难两,这带来另一个问题,干吃白米饭一次两次还好。老是干吃白米饭就是折磨自己的胃和舌头了。更别提嘴里还剩着些鸭腿的香味,有了余香还想让人平稳地接受白米饭那是在逼身体革命。
最后,林逸树和沙县小吃的老板娘,和自己的身体达成了和解。老板娘多打点米饭给平平常常难得声音大一点的年轻人,年轻人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抗议,鸭腿都会吃的很细致。有多细致呢?第一步用筷子把皮挑下来,先吃挑皮掉下来的肉碎;第二步吃弄碎弄散的皮了,沙县都是卤鸭腿,那皮还是很有味道的;第三步才到肉的环节,而肉也是分开的,林逸树都是先吃鸭腿外围不粘骨头的那部分,块大肉松吃起来很有肉的口感,这也是整个鸭腿最让人畅快的部分;第四步那自然就是粘着骨头的那些肉了,黏连在骨头上,稀碎却又藕断丝连,味道就在这丝丝的连接上了,只要愿意细细咀嚼就能品尝那些穿过皮肉进到里头的滋味了,这是真的只有老餮亦或是处在林逸树那时那么窘迫的情况下才能体会到的了;最后一步是很多人的第一步但却是林逸树的最后一步,那就是鸭腿骨的两端,两端往往都会有爽脆的软骨,大家都喜欢先咬软骨方便下一步啃肉,林逸树要最后啃鸭腿骨的理由也很简单,这样还可以扫荡最后一遍这骨头,一丝丝肉都不能留下。林逸树做到这样也不过堪堪是刚好够把所有的米饭吃完,把盒饭清空。
“今天有两个鸭腿,不用再戳它了,就算这鸭腿的主人死了,咱们也得尊重它一下,你这样戳它,它在下面怕不是被你气的跳起来。”莽哥看着林逸树吃个鸭腿扭扭捏捏就很别扭,以前的时候他能理解林逸树,是他也知道林逸树那会确实窘迫,可以理解。现在时过境迁了,林逸树还是这个样子就有些让他不满了。
莽哥不满什么,林逸树是不知道的,莽哥也是没打算说的。“唉,习惯了,别说两个鸭腿了,就是三十个鸭腿放在这里我也得这么吃了。”
就算太阳是太阳系最大的星,也只能跟着既定地轨道周而复始。而现在就是太阳往下走的时间了,占太阳系总体积99.86%的它,也只能一言不发地跟着走,顶多用点紫外线来宣泄其说不出来的怒火。莽哥现在就是这样的,他知道林逸树这样想这样做是错误的,但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不知道怎么劝林逸树开放一点放松一点不要那么死板。有些东西过时了就该放下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莽哥莫名其妙念起了两句诗,林逸树看他就像看着个神棍。
“莽哥,你是得了什么怪病?喜欢念诗的怪病?”林逸树对此不置可否,念诗这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更别说不是人人念诗都能念出水平来了。
“我一直很喜欢这两句诗,树子能不能有点品位,咱们上学的时候就知道要做一个摆脱了低级趣味的人,现在看你就整一个低级到不行的人了,不再是当年那憨的要死却又有些可爱的少年了,让人生厌。”莽哥说着说着就不对劲了,对着林逸树一顿抨击。
“我干啥了,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迷糊了,莽哥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被你们领导骂了,你找你们领导去,别找我撒气啊。我可没招惹你。”林逸树才不想当冤大头,接盘那也得接女神的盘,接他妈的糙汉子的盘,怕不是把自己当宝搞。
“树子,你还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莽哥说的话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妈的,老子的鸭腿饭还没吃完,现在被你搞的浑身难受,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林逸树也是积怨已久,莽哥骂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佛也有火。
“我只是看不惯你现在这样子,一个好好的刚毕业的青年,现在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嘛,浑浑噩噩上班打卡,下班打卡,吃盒饭。听领导讲话左耳进右耳出。《大学》里面说的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你扪心自问一下,树子你每天有什么成长吗?除了体重除了你耳朵里的耳屎,还有没有什么新的。”莽哥毫不留情,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横扫着林逸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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