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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4章 番五十四:若八弟受责,来日儿臣必罪薛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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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小八今儿虽有过错,可并未用私刑,没有践踏王法,父皇,就饶了他这一遭罢。小八多遭人疼啊,打小就怕挨打,今儿挨了三十杖,必是哭惨了……女儿和皇弟们愿意各领三十杖,为小八赎罪,请父皇成全!”

说着红了眼圈,落下泪来,重新跪倒在地。

众皇子们也纷纷叩头请愿。

黛玉等诸后妃们见此,无不感动垂泪。

小八李鋈打小就爱围着李晴岚这个大姐转悠,卖乖讨好,一起的,还有老三李铄、老四李锋等。

李铄性子暴烈些,这会儿见贾蔷不言,以为不允,非要圈了李鋈,忍不住抬头道:“父皇,薛家子闯下祸事来,自该由薛家子来承责!岂有八弟为他担责之理?八弟为父皇爱子,堂堂大燕皇子,何等尊贵,他薛氏又算甚么?若今日八弟因此受责,儿臣必罪薛氏!!”

其余皇子虽未开口附和,但眉宇间的阴森,显然也为老八李鋈受薛蟠牵累而动了真怒,记恨在心。

真龙之子,何其强大最贵,但也同样非一般的小心眼,记仇不忘!

“哎呀呀!”

不等贾蔷皱眉呵斥,大怒的宝琴就从后面跳出来,从晴岚、李铮起,挨个一人敲了一个脑瓜崩,教训道:“你们恼我哥哥就恼我哥哥,和他一人算账就是,怎连薛氏都记恨上了?还一口一个薛家子,这般无礼!小三子,来来来,我和你德母妃就在这,也姓薛,且看你怎地罪我们?我让你罪薛氏,我让你罪薛氏……”

宝琴性子活络俏皮,打这些皇子们小时她就常常带着游戏,颇得皇子们敬爱。

虽等皇子们七八岁后就依礼不再顽耍,但也都十分亲近这个幼时常陪他们顽闹的妃母。

这会子宝琴一出面,登时将肃煞凝重的气氛给破了。

李铄也因被她围着敲瓜崩,莫说还手,连躲闪都不敢,连敲七八个后狼狈不堪的笑着求饶道:“错了错了错了,母妃大人在上,算儿臣说错话了!”

众人见状,破涕为笑。

晴岚则心疼弟弟,上前抱住宝琴嘻嘻笑道:“母妃啊,您和德母妃都是咱们自家人嘛,肯定没有说你们呀,怎可能这般牵连?真说起来,小八还是薛家的亲外甥呢……可那又如何?外甥里有个外字嘛,所以我们这些姊妹兄弟们,才断不能看着他受外家牵累。

便是小八那里……外家也没骨肉手足亲的!丽母妃,不信咱们打个赌,要是小八此刻在这里,必也和我们一道骂那祸害,坑死人了!”

宝琴闻言气的在她额头上点了下,低声啐道:“你们少说两句,真当你们德母妃拾掇不了你们?”

说罢却回过头,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贾蔷,背着一群孩子悄悄冲他吐了吐香舌,随即跑到黛玉身边,抱起胳膊撒娇道:“皇后姐姐,刚和晴岚他们打了赌,我这做长辈的可不能输。好姐姐,你让小八过来验证验证嘛!”

不仅宝琴,宝钗也暂且擦拭了眼泪,红着眼圈看了过来。

今儿李鋈若是出不来,短期内就真出不来了。

黛玉无法,都是儿时一并长起的姊妹,她没好气的白了宝琴一眼后,同贾蔷道:“皇上,该判罚的也都判罚了,且今日怕真的事出有因。八皇儿想来也知错了,该听他当面分辩分辩才是。

三娘说的不无道理,今日若八皇儿在外面当着百姓的面动了手,那罪过就不轻了。可他既然能让步军统领衙门先出面,可见八皇儿心中还是谨记皇上对他们的教诲的。总要给孩子一个自辩的机会不是?”

众人目光落在贾蔷面上,就见贾蔷沉吟稍许,颔首道:“去,传那个混帐过来自辩。”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诸皇子们,你悄悄看看我,我悄悄瞅瞅你,挤眉弄眼着……

他们打小就知道,父皇对他们的母亲都很好,很宠爱。

但在诸后妃中,却有一绝对超然的存在,那就是皇后。

打小起,不管他们父皇生再大的气,只要皇后出面,通常很快就能平息下来……

真是让人羡慕不来,只能嫉妒小十六这个太子的运道好……

当然,他们也理解。

帝后二人堪称青梅竹马,且早年在天子落魄不显时,皇后就青睐于他,为其润色文稿,为其荐父为师,更数次不惜拿出亡母遗财供其度用。

可以说,没有皇后,没有国丈,就没有今日之大燕天子,也就没有他们了……

虽然心中难免为各自母亲泛酸,但也不可否认,帝后为了天家情意在,已经做到了极致。

在绝无可能改变甚么的大前提下,诸皇子心中也唯有祝福。

看出一众皇子们的小动静,黛玉自是羞红了脸,笑着嗔骂了句“顽皮”,却又与他们说情,跪了许久了……

贾蔷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后,看向角落里坐着的宝玉,忽地笑道:“宝玉,朕听闻你的儿子,甚至乖巧懂事,三岁启蒙,酷爱经学典义,张口必子曰……

啧,啷个回事?是不是搞错了?”

“噗!”

任谁也没想到,方才震怒几要废黜皇子的贾蔷,此刻竟开起了宝玉的顽笑,还是这等不入流之言。

诸皇子们或许有些恍惚不明,但黛玉、宝钗、迎、探、惜、湘云等人又岂能不明白?

宝玉一生以经义八股为恶臭腌臜之文,嗅之觉恶,而其子竟爱不释手……

因此一个个纷纷喷笑,并一发不可收拾,笑之不绝。

贾母见宝玉面色涨红,心疼坏了,可如今也不敢指责贾蔷,只能气笑着埋怨一句:“皇上还是这般爱捉弄宝玉……”

贾蔷闻言呵呵一笑,看了眼贾母,见其神色灰败,老年气已经布满她的脸,连一头银发都已经灰败,知其时日无多。

收回目光,落在这座大观楼内,想起这大观楼,还是当初他在宁国府时所建……

往事恍若烟云,好在,身边人一直都在……

……

“儿臣请父皇安,请母后安……”

被打了三十杖的李鋈,步履踉跄的被带至大观楼,原本面上带笑的诸皇子们,脸色却纷纷阴沉起来。

盖因素日来最是喜庆,笑如弥勒的李鋈,脸上的失落和可怜,让他们心疼不已。

尤其是老十三李铎,若是此刻薛蟠在眼前,怕是要生生捏死他……

贾蔷倒是平平,哼哼了声,道:“何必作此态?那三十杖若是打实了,你此刻还能跪在这里?朕从不强令汝兄弟们习武,只要肯健身锻炼体魄即可。你自幼偷懒,以不好武事为由不习拳脚刀功,可也该见过你兄弟们为练武吃过多少苦,是这区区名不副实的三十杖可比的?还敢在这装模作样,再如此,朕干脆成全你!”

李鋈闻言,一张原本丧气委屈的圆脸上,顿时一变,堆满喜庆的笑容,同贾蔷赔笑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非是为那三十杖而苦恼,实是为今日一番鲁莽,被人坑的血亏,实在是心里对自己恼的要死……”

贾蔷侧眸看来,道:“你姐姐和诸兄弟们都来为你求情,并与你丽母妃打了赌……且说说看,今日到底错在何处。说的好,今日事到此为止。说的不好……秦藩近两万座岛屿,朕给你指一处,安享富贵去罢。”

言罢,贾蔷不理惊的面色如雪的宝钗,目光眺向宫门外,心中却是一叹。

今日事哪有那么简单……

薛蟠被人暗算,倒了大霉,不幸中的万幸,刘姥姥和狗儿无事,没人伤亡,所以才能留得性命。

付出半数家财的代价,保一命倒不是难事。

可李鋈牵扯在内,哪怕是叫了步军统领衙门,可他护佑母舅,将闫舟等还京功臣拿下……

刘姥姥和狗儿的身份也势必不可能被瞒下去,如此一来,必然声名大恶。

要知道,近些年来贾蔷最关心的事,便是推动国法的神圣和独立。

此项大业,贾蔷是准备亲自操持五十年,且看看到底能不能立下万世之基!

然此事一出,必会有人推波助澜,让诸皇子中身家最为丰厚,且就目前来看,封国必然最强的李鋈,付出莫大的代价。

谁让他犯了贾蔷的大忌!

甚至就是诸皇子们……友爱手足虽是首位,但他们不顾宝钗、宝琴两位母妃的颜面,对薛蟠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憎恨和杀意,未尝没有削弱李鋈母族实力的心思。

毕竟,都大了,明白第一块封国的强弱,决定日后到底能取得多大成就的基础。

封国越有钱,就能养活越多的舰队和兵马,也就能征伐得到越大的疆土。

一步慢,步步慢。

有贾蔷在,诸皇子们自不敢起夺嫡之心,但真要以为他们一团和气,只知相亲相爱,那未免是天真过头了……

现在,就看李鋈如何自辩。

若能化解今日之难,他仍是诸皇子中,将来最有成就者之一……

宝钗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神情冰冷如霜,心中却满是炙恨。

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如此谋算薛家,谋算她的儿子。

今日若是没有闫舟出现拦下大醉后骑奔马的薛蟠,后果恐怕更加可怕。

一旦惊马在码头上踩踏出人命来,薛蟠绝无苟活之理。

而李鋈又恰巧在码头上,难免受到牵连。

她自无法坐视薛蟠授首,更不能看着李鋈受牵连,说不得,就要在御前失了圣心……

到底是谁,如此戕害薛家,谋算她们母子?

此计,何其阴毒!

但,她最恨最怕的,不是有外人要害她,有天子爱她护她,外敌何惧?

怕只怕……

这个念头,让她遍体生寒,且寒入骨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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