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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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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松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谷  郑雨婷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很诚实地道:“网盘里放不下了。”

“小敏给我分享了一个g的种子。”

犹豫了两秒,她还是把覃敏给卖了。

好家伙!一个g的种子!

苏松屹这下都懵了,想不明白那个小污女哪里来的这么多资源。

“年轻人节制点,细水长流啊。”

苏松屹咳了咳,面色古怪。

郑雨婷听到细水长流,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顿时联想到了一些涩涩的事情。

进了自习室,两人寻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教室是一个闲置的化学教室,用来做实验的。

讲台上还可以看见烧杯和试管架,桌子上也带着水龙头和凹槽。

教室里没有空调,冬天格外地冷,来这里自习的学生手指僵硬,冷得都握不住笔。

但是,他们至少会在这里再停留一节课的时间。

窗外呼啸的风声拍打在玻璃窗上,振动出嘈杂的声音。

室内,好些学生们聚在一起对某个高难的物理题争论不休,在纸上列出一道道公式和定理,呵出的气息弥漫成白雾。

不管在哪里,都不缺少努力的人。

“这个椅子好冷,像是在坐冰块。”

苏松屹坐在椅子上,总感觉屁股上像垫着一层积冰。

郑雨婷闻言,又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你说坐冰块,我就想到了军统戴笠。”

“啊?你说的这个坐冰块,是不是用来逼供日本女特务的?”

苏松屹问道。

“嗯,就是脱了裤子,坐在冰块上,逼供。”

郑雨婷说着,俏脸又浮现出一抹酡红,然后坏笑起来,害羞地捂住了脸。

嗯,逼供这两个字就很内涵,真的是逼供!

苏松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深的一道车辙。

闲聊了两句,他就开始教郑雨婷纠错,指导她政治哲学部分论述题的答题要点。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反映。这要求我们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这点从材料里结合收入差距过大的发展现状可以看出。”

“第二段说的是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的反作用。正确的意识促进客观事物的发展,错误的意识阻碍客观事物的发展。这要求我们要自觉树立正确的思想意识,克服错误的思想意识。”

“再就是,规律具有客观性。这要求我们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同时要尊重客观规律。”

苏松屹说得很是详细,生怕有疏漏的地方。

他讲的这些,郑雨婷都知道。

她只是,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

她也没有奢望更多,只是想待在一起说说话就好。

如果没有话说,那也没关系,就让她看一看他的侧脸,这样就足够了。

指导了她做题的思路,苏松屹也拿出了自己未做完的英语试卷刷了起来。

笔尖在纸上留下浅浅的墨痕,传来刷刷的声响。

郑雨婷低头写着字,偶尔会抬起头悄悄看一看他。

她拿出手机,插入耳机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一只白色的入耳式耳机插到了他耳朵里。

苏松屹的笔尖微微顿了顿,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接着写。

两人坐在一起刷题,耳机里传来的歌,是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出人意料地,苏松屹身边的每个人,都喜欢听老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一辈子的孤单》到《很爱很爱你》,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就在苏松屹又开始给李华写信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一首没有伴奏的歌。

她将那段长长的语音专门录了下来,再把文件转化成mp3的形式存入了本地。

郑雨婷的手指顿时僵住了,一抹红霞在脸上浮现。

可能,那个音乐app记住了她听歌的习惯。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留恋,翻过岁月不同侧脸,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她听着这首歌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天的黄昏。

她迎着人群,在落霞与晚风中奔跑,停驻在十字路口,看着拥挤的车流潸然泪下。

“可以给我唱一首歌吗?”

这是她给他发过的,最暧昧的消息。

随后,耳机里就响起了他唱的这首歌。

苏松屹对此也有些意外,这只是他无意中唱的一首歌,却被这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收藏好了。

“松屹,我很喜欢这首歌,也觉得你唱歌特别好听。”

郑雨婷微微低着头,她在说这话时,脸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

苏松屹沉默着,没有说话,继续提笔往下写。

可是在离开自习室的时候,给李华的那一封信,他还是没有写完。

两人一直安静地走到校门口,苏松屹这才出声说道:“明天见!路上小心!”

“嗯,明天见!”

两人各自挥手作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不同的是,郑雨婷偶尔会回过头来看他。

但苏松屹只是戴着耳机,低头走着自己的路。

翌日,音乐教室。

校园十佳歌手的决赛名单已经决出,音乐老师也将选手们想要演唱的歌曲录入了名单。

只是苏松屹的演出歌曲还空缺着,她总觉得《渡口》这首歌不适合他,或者说,少年应该要有适合他自己的歌。

午间休息时间,悠扬婉转的琴音从音乐教室里传出。

教室里没有听众,那个清冷美丽的年轻老师独奏着肖邦的夜曲。

演奏到一半,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的脚步声,生怕打扰到她。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音乐老师将手指从琴键上移开,缓缓睁开眼。

“今天又有不开心的事了?”

苏松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弹上两首曲子。

有时候会弹《月光》,还有时候会弹《悲怆奏鸣曲》。

这个孩子在钢琴上的天份,出乎她的意料。

所以她也算是了解这个学生了,尽管都没有说过几次话。

“江老师,我想忘记一些事,但就是忘不了。”

苏松屹坐在听众席上,双手杵着脸,望向窗外,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暮。

有人说,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忘记了。

可是这些年过去了,苏松屹还是没能忘记。

“忘不了,那就别忘了。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江老师从钢琴前起身,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怀表。

“来弹一首曲子吧。”

“嗯!”

苏松屹微微颔首,来到了钢琴前坐下。

手指正要落下,却陷入了迟疑。

牧君兰教他唱过的《渡口》,他突然不想唱了。

吕依依说,那是妈妈那个年纪的人唱的歌,不是少年该唱的。

那么,少年该唱怎样的歌呢?

他陷入了迷惘,慢慢地,想起了昨晚在耳机里听到的歌。

那首歌还没有伴奏。

所以,那就为它加上伴奏吧。

苏松屹微微低垂着眼帘,纤细的手指在黑白键之间悦动。

轻快明朗的琴音在空旷地大厅中回旋。

《起风了》的前奏,更确切地说,是高桥优的《吃醋》的曲子。

江老师听着,微微颔首。

她觉得这首歌,比起《渡口》更适合他。

“茗,今天有个孩子,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她翻开怀表,看着照片里的人,眼底浮现出万里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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