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织月笑了，她容颜未施粉黛，却比那百花还要娇妍几分：“小主子可愿听织月讲个故事？”

姬姝素来喜爱美人儿，便看得微微晃神，起了兴致：“愿闻其详。”

织月便福一福身，将那往事娓娓道来：“传闻长淮巷有个女子，生就一副赛西施比貂蝉的样貌。她本该如寻常女子般嫁做人妇，再与夫婿相敬如宾，共赴白头。”

“她所图不多，富贵荣华也罢，粗茶淡饭也罢，总归安安稳稳度过此生便足矣。”

“奈何人生总如那天上月，会有二三不圆满。她唯一的弟弟嗜赌如命，败光家产，她家中又一脉单传，她爹娘自是视其幺弟为命根。”

“于是那一日……嗯，那一日的天光不算晴朗，乌云沉沉，薄柳飘摇，她卖完花归家时，还被石子绊了一跤。”

“她便想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后来果真一语成谶，她方要踏入门槛时，便闻见爹娘正合计着发卖了她。”

“原这日赌坊之人上门催债，原她那幺弟竟欠下了上百两的债务！”

“一个卖花为生的寻常人家若想还这上百两银子谈何容易？是故她爹娘一盘算，便将她送进了窑子里。”

“小主子，我们姑且称这女子作纸娘，权因她命如纸薄，浮萍般柔弱无依。她多次反抗无果，便认了命，作了那花前月下的红尘女儿。”

“所幸她那时那算得了上苍一丝怜悯，是，她那时确是这般想的——”

“她想这世间怎会有这般温柔体贴的人儿，浑不似强迫她、羞辱她的那些个莽夫俗子，他教她读书习字、作赋吟诗;他替她簪花描眉、挽发点朱，他甚至柔声允诺她，他会休弃家中愚妻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