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用间(1 / 2)
按照佛图澄的谋划,张浑这支队伍是要裹挟驱策流民南下,以向江东纵深扩张的。旨在搅乱豫章、庐陵、长沙、乃至三吴一带,让司马氏赖以维系国祚的根基彻底糜烂。
这正中张浑下怀,就像量身定做一样。张浑巴不得如此才好,趁隙晋赵鏖战,挥兵南下,岂非开创基业的大好时机!?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司马白打着武昌郡王的旗号,以数万精锐陈兵江州门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武昌,说心底话,张浑不怕不畏是假的。
那武昌郡王实在是太能打了!
这时候让张浑弃守雄城武昌,还率乌合之众大举南下,张浑闭着眼睛也能想象一出被司马白追杀千里的人间惨剧!所以哪怕赵军诸将一再督促,张浑都以扩编整军为由拖延了下来,迟迟按兵不动,不肯南下。
现在自己占着司马白新封的老巢,司马白那种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岂能忍此大辱?不论为公还是为私,不管是晋廷的要求,还是个人的意愿,司马白都必然要风急火燎的平定叛乱!
张浑的盘算也很简单,对于空有乌合之众的教军来说,守城远比野战要划算。
但令张浑恨的牙疼的是,司马白同样按兵不动,就如同窥伺猎物,静静伏在黑暗里,直勾勾的盯着武昌!
张浑如坐针毡,他简直被那只白眼盯的毛骨悚然!
他能揣摩出司马白屯兵观望的用意,换成张浑自己,也不舍得拿自家精锐去把自家地盘打个稀巴烂。
事实也证明,司马白仿佛铁了心,只要张浑不动,他就不动,而司马白不动,张浑更不敢擅动。
这成了一个死结!
局势就这样僵持着,在这场席卷大江东西的暴风雨中,偏偏风眼处却是一片寂静。
可是能够一直这样僵下去吗?
对于司马白的阳谋,张浑无可奈何,尽管恨的牙疼,但这个死结,只能由他先去解。
因为司马白可以僵,张浑却不能僵,也僵不动。
时间不在张浑这一边,困守坚城如同坐以待毙!
晋赵两国不会永远的打下去,对于张浑这样的野心家来说,如此千载良机稍纵即逝,同时,武昌也绝养不起百万流民。张浑深知赖以成就基业的流民们,只能用,而不能养,更不可任其闲散生事。要知道,人如果饿急眼了,可不管什么神佛鬼魔!
况且武昌也并非铁板一块。
君子冢襄樊谍枢似乎已经发现武昌起事根本不是大执法授意,以有书为首的谍子们渐渐离心离德,说阳奉阴违都是好的。
而暴躁的赵军更是越来越难压制,这群潜入武昌的虎狼赵军都是佛图澄的死忠精锐,被委令暂时配合张浑,但张浑置佛图澄法旨于不顾,那他们还有再配合的必要吗?
他们是佛图澄的死士,却非张浑的属下,在他们眼中,张浑不过是大和尚养的一条狗罢了,狗不听主人的话去咬人,那留之何用?弄不巧,反受其害!
赵军主将早就不止一次的冷眼斜瞟张浑,张浑明白,那股阴森的味道,意味着赵军已经耐心耗尽,随时可能火并掉自己。
萧墙之内矛盾重重,每耗上一天,凶险都在成倍增加!
仅仅个把月的时间,张浑就几乎撑不住了,然而就在张浑最是进退维谷之际,却又有人送来了机遇。他豁然开朗,很快便理出头绪,找到了解决困局的办法。
天上掉馅饼,打瞌睡就送枕头,就连张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好事。为送来机遇的那个人,正是把他架在火上煎烤,让他夜不能寐的司马白。
他忽然发现,之所以有那么多原因逼迫自己出城,乃至很多让自己做出必须出城决定的依据,竟是别有用心之人特意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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