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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处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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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子本是出自好意说这话,但是那书生听了却不甚开心,抱怨道:“某非寒门,苦读十五载,怎么考不得进士,就算去考武学也当为上舍,你小觑了某,哼!”

当今科举开设明经、秀才、进士等科,含金量最高的是进士科,录取名额稀少,参与者不但有公侯世家子弟,还有崛起的寒门子弟,另外还有人走后门挤占名额。

竞争情况之烈,考取难度之高,比考清北复交浙还难。

但天才哪个时代都有,元稹十五岁考中明经,韩愈二十四岁考中进士,刘禹锡二十一岁考中进士,柳宗元二十岁进士及第,武元衡之子武翊黄更是连中三元。

这些人无疑是唐代的妖孽,放眼一千三百多年的科举史,有此辉煌的人并不多。

只要考中进士,名望、地位、富贵、权力等等就都有了高起点,故而虽然进士难考,但天下学子依然趋之若鹜,为之白头的也不在少数。

在正式考试之前,每个士子都觉得自己会是那少数幸运儿之一。

不过自宰相李林甫执政后,进士科产生了一定变化。

虽然难考,但只是相对的说法,自此之后,朝廷取进士并不糊名,也不像宋代弥录誊封,中唐录取进士,才华是一方面,门第和名望也重要。

故而公侯子弟往往容易很多,出自寒门的士子则尤其困难,而朝廷并未根据这一国情做出相应的调整和制约,以至于酿成了长达四十年的牛李党争。

宪宗时一次考试,举人牛僧孺和李宗闵在考卷里直言批评朝政,但主考官认为两个人有报国之志,于是就把他们推荐给了宪宗,但也引起了宰相李吉甫的注意。

李吉甫查看了考卷,见这两个狂生不但指点江山,还暗喻揭露他这个当朝宰相的短处,李吉甫心中非常不快,乃进谗言于宪宗,说这两个家伙走后门。

宪宗信以为真,对主考官从重处罚,牛僧孺和李宗闵也没有受到任用。

然而册子都已经造了,牛僧孺和李宗闵都准备上任了,朝廷却出尔反尔,以莫须有罪名冷落士子,朝野舆论一片哗然,朝臣纷纷为牛僧孺等士子喊冤,集体声讨李吉甫。

面对舆论压力,宰相李吉甫被迫下台。

长庆元年,进士科考试又出了问题,李宗闵女婿苏巢﹑元和名相裴度之子裴撰等人登第,但卷子答得不咋地,前宰相段文昌愤而举报考官开后门,录取是通关走人事。

穆宗询问李德裕、元稹、李绅三人,三人也说段文昌揭发是实情,考虑到宪宗朝的故事,穆宗并未轻易定性,派人组织对新科进士的复试﹐结果你猜怎么着?

原榜十四人﹐仅三人勉强及第!

长安舆论哗然,穆宗大怒,罢官下狱达数十人,所科士子尽数除去功名,以牛僧孺为首的寒门和以李吉甫之子李德裕为代表的官二代也自此开斗。

文宗抑郁症驾崩后,牛党和他们依靠的宦官所支持的继承人未能继位,而另一派宦官拥立了武宗﹐牛党自此失势,李德裕拜相,牛党领袖牛僧孺和李宗闵均遭贬职流放,之后数年又被一再贬黜,李商隐也被牵连其中,仕途坎坷不已。

宣宗即位后,李德裕罢相。

大中元年,牛僧孺病故,三年,李德裕病故,二党灰飞烟灭。

牛李党争是中央内部的派系斗争,是政治腐败的体现,表面上看来,牛李党争是寒门与士族之间的权力斗争,但核心其实是对治国策略的争论。

焦点在于,一是如何合理改革科举取仕,二是如何解决日趋严重的方镇问题。

回到原题,门第不用多说,名望就是看有多少贵人肯抬举你。

故而为了博取名望,唐代士子都会提前游学长安,把自己的优秀作品集成一卷,投递到朝廷重臣的府邸上,让这些贵人名流欣赏,这便是行卷。

一旦作品引起注意,获得贵人的赏识引荐,那么考试和仕途就坦荡多了。

白居易初到长安时,参上文坛领袖顾况,读到《赋得古原草送别》中“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一句时,顾况大笑道:“有此佳作,居大何难!”

在顾况的宣传下,白居易的名字轰动长安。

行卷求名成功的不少,但也屡遭败绩的,韩愈在骈文盛行的时候倡古文,三登权贵之门,却是惨遭拒绝,进士足足考了四回才考上,由此可见行卷的重要性。

大胖子见这书生发作,只得用笑声掩饰尴尬,书生没与他见识,但茶肆众客看到有人急了,也就无心再谈,只有茶肆老板赚翻了茶钱,笑容堆到了脖子上。

李晔意兴阑珊,让高克礼结账走人。

出了茶肆,正考虑去处时,先前的大胖子也走了出来,望着人来人往,大胖子一个劲儿的叹气,脸上的豪爽不见,只剩愁容,似乎不知竟落何所。

李晔记起了先前茶客对他的嘲笑,当下起心思询问道:“那汉子,你甚么来路?”

大胖子扭头打量李晔,见其妆容有仪,又带着不少家丁,便客气道:“某姓李名轩字温玉,京畿道京兆府蓝田人士,如假包换的神通公后人,公子也要学那老东西笑话某?”

长得五大三粗,名字倒是温尔文雅的,李晔打量一阵,含笑道:“你要真是神通公后人,本公子倒是能为你引荐一二,无非是求个皇粮吃,不难。”

李轩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连忙拱手道:“太祖虎,孝祖亮,孝祖亮生神符、神通,神通祖生孝逸、道彦,贞观九年,道彦祖兵败赤水,获罪太宗皇帝,以宗室免死,流陇西。”

见李轩如数家珍,李晔点点头,示意其继续讲。

李轩面色一喜,接着说道:“道彦生益文、益泽、益安,益安生敬、敬生广、广生留,留生宣、合,合有二子,某为长,定为次,父亲去年病逝河中,某便与弟来到了京城……”

李晔手上没有宗室族谱,不知其言真假,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信了大半。

李道彦当年出征吐谷浑,大败而归,李世民大怒,要治其死罪,最后念在宗室的份上免了李道彦的死罪,将其流放到了陇西,李道彦虽然李神通次子,但这一脉早已衰败。

到了李轩的这一辈,已然沦落成布衣百姓。

见李晔沉默,李轩自荐躬身道:“刀枪剑戟、战阵兵法、拳脚棍棒,某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若公子能代为陈情一二,某不胜感激涕零,拜谢了!”

李晔笑道:“你宗室身份是真是假,本公子尚不得知,你若有心就去投神策军,如你所言不虚,不久之后自有贵人抬举你,当然,考武学也可以,本公子觉得你行。”

见李晔神色镇定,一脸笃定,李轩心中狂喜,暗道自己攀上高枝了。

眼前这郎君必是权贵子弟无疑!

“劳烦公子了,不知公子是哪个府上?”

李轩满脸堆笑,上前两步拱手道:“还请公子留个来路,容某日后登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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