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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莫忘东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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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中书门下,朕以冲龄,绍承唐统,惧德不嗣,罔敢怠荒,然生长深宫,不通经国,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艰难,不恤征戍劳苦,天谴于上而朕不寤,人怨于下而朕不知,上愧祖宗,下负士庶,痛心靦貌,罪实在朕。”

“群僚所言,皆朕之过,人冤不理,吏黠不禁,逆贼不诛,滥用民力,大修宫室,广发徭役,出入无节,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一人而已,获罪九庙祖宗,亵渎诸天神灵,朕不敢自赦,永怀悼叹,如临深渊,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随着司天台官员的受罚,罪己诏正式公布,京师四方人心大悦,禁军士卒感泣,各镇驻京办火速抄录诏书发回本镇,李晔在朝会上伤心,文武百官陪着皇帝一起流泪。

君臣集体反省后,在皇帝陛下的领导下,满朝文武把精力重新投入到了中兴大业上,一道道诏制相继发出,显示了李晔君臣大刀阔斧寻求变革,竭力中兴大唐社稷的决心。

四月初一,山南节度判官周云汀调任西川行省观察府大使,掌书记刘志安转任东川行省转运府大使,山南节度副大使、兴平军节度副使陈彻移任西川车骑府大使。

刑部侍郎张文蔚空降成都,出任西川行省按察府大使,兼成都尹,比部郎中冯宗问空降梓潼,出任东川盐铁府长官,分管禁榷府,在峨眉山清修的刘巨容获命东川车骑府大使。

初二,国舅王瑰获命西川行省营田府大使,忠心耿耿的右威卫大将军郑元规出任东川观察府大使,膳部郎中裴澈出任东川礼乐府长官,秘书丞独孤损升任西川转运府大使。

韦昭度就任西川行省同平章事,崔安潜就任东川行省同平章事,至于两省各自的五位参知政事人选,朝廷还没有决定出来,延英殿的内阁会议为此已经争执了好几次。

倒也不是为别的,而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杜让能、刘崇望、柳璨、韩正、杨涉、崔胤六位宰相一致认为,出任蜀中两省参知政事的官员必须具备必要如下几项硬性条件。

一,拥护大唐皇帝,与关东藩镇没有关系。

二,具有良好的道德操守,朝野风评要好,杜让能举了个鲜明的例子,被举例的对象是大诗人元稹,吃完瓜的李晔这才知道,大名鼎鼎的元稹竟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当初元稹与世家名门女子崔莺莺一见钟情,两人私下幽会,据杜让能说还偷吃了禁果,结果元稹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转而迎娶另一名官官女子韦丛为妻,韦丛出身官宦之家,家势非常了得,但元稹的仕途并不顺利,可韦丛非常贤惠,一直无怨无悔跟着他过苦日子。

被贬出长安后,元稹穷得日子都没法过了,结果还好意思整日喝酒,韦丛知道他心里苦,默默拔下陪嫁金钗让他去换酒喝,后来韦丛病重时,元稹却跑到成都寻花问柳,和诗妓薛涛厮混了三个多月,等他意兴阑珊回到家,韦丛没过一个月就死了,只活了二十七岁。

跟着这个如意郎君,一天福也没享过,最让人愤怒的是,妻子病重乃至离世的时候,元稹都不在身边,韦丛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这个薄情人,营葬之时,元稹只是假惺惺的写了一篇祭文,托人在韦丛灵前代读,后来元稹写了悼亡诗,估计也是愧极于心了。

韦丛死后,元稹该消停了罢?

没有。

据杜让能说,韦丛撒手人寰后,元稹忙坏了,先娶了安仙嫔,安仙嫔去世后,又娶了河东裴氏的美人裴淑,与此同时他还想尽办法收了名动两都的女明星刘采春为妾,一起生活了七年,刘采春最后不知何故还是被抛弃了,出家当了道士,最后据说是投河自杀。

至于元稹在政治上的劣迹,就不一一列举了。

李晔总结陈词道:“裤子一松,心就软了,裤子一提,心就硬了,这就是大多数男人,担任蜀中两省参知政事的人必须具备良好的操守,朕认为杜相公说的对,务必好好政审。”

第三,学历要求最低为常科进士,秀才、明经、俊士、明法、明字、明算、一史、三史、道举、王霸、多才、岳牧、宏词、幽素、直言极谏等明制科出身的一律免谈。

第四,无获罪记录,无被贬岭南的经历。

第五,身体健康,年龄不超过七十岁,心理素质达标,具备较强的抗压能力与责任感,善于属官管理,营造良好的官场风气,具备较强的人际沟通组织能力,具有良好的管理执行能力,积极执行朝廷下达的各项决策决议,并能根据实际形势适时提出一定的建议。

所以按照宰相们的建议,能出任这十位参知政事的人并不多,部郎级官员倒是满足以上要求,但先前已经抽调了一批,再抽的话六部就要瘫痪了,毕竟短时间内没有合适的人顶班。

柳璨提名了一些九寺官员,但都在廷议中被否决了。

“罢罢罢,准备科举!”

除此以外,内阁会议还决定,诏令灵武节度使韩巡回朝述职,改灵武节度使为朔方节度使,由郑从傥次子郑孝远接替,在灵武担惊受怕了四年多的韩巡终于得愿所偿。

在此之前,韩巡接连七次上表请求入朝,理由更是花样百出,这回是旧疾复发,下回就是坠马,再下回就是思念天子,老臣日夜都盼着回长安看陛下哇,以至于都思念成疾了。

叫他去戍边,不是刮风就是下雨,李晔干脆满足他的要求,自郑从傥病薨后在长安家中赋闲了一年的郑孝远也准备去祸害吐蕃人了,郑家二将军带兵打仗可是从来不带给养的。

郑从傥有五子三女,长子郑预承袭了郑从傥的文风,温和好文,次子郑孝远继承了郑从傥的武风,粗犷暴戾,果决擅武,郑从傥出镇河东时,郑孝远既给父亲当警卫,也是河东牙将之一,朱玫和王行瑜曾是他的同事,这三俩货在河东的时候很出名,与南山猛虎、云州鸦儿一起被太原百姓称为河东三害,郑朱王各自还有外号,分别是人屠、府狼、从蛇。

郑孝远的人屠外号甚有渊源,郑从傥坐镇岭南时,郑孝远曾背地里把一群死囚乱棍打死在狱中,事后险些被郑从傥活活打死,但还是不改,郑从傥出任宣武节度使时,派郑孝远出城剿匪,每扫平一窝土匪,杀光烧光拿光,但凡抓到地痞流氓,统统当街吊死。

这还是郑二将军心情好的时候,心情差的时候,直接把人拖出去,挖个坑活埋起来,只把脑袋露在外面,然后把人撂在野外风餐饮露自生自灭,过几天想起来再派人去,也不管死没死,直接拿把铁犁头开过去,把脑袋犁下来挂在树上让过路人看,端的骇人恐怖。

郑从傥出镇太原的时候,一行人到任当天,郑孝远看上去非常亲热,跟河东将领有说有笑,但翻脸就设计把参与杀害康传圭的乱兵宰了个干干净净,脑袋割下来挂在营门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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