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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朱温伐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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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回得跟李克用并肩作战了啊。”

放下三人的奏章,李晔准备睡觉了,这几天何芳莺盯得紧,李晔只能稍稍节制,休息几天,养精蓄锐,正要洗漱时,却听顾弘文在外面小声问道:“大家,睡了否?”

“何事?”

顾弘文猫步进来,摘掉帽子跪在地上,眉飞色舞道:“奴婢有宝物献给大家!”

李晔奇怪道:“宝物?你有什么宝物?”

顾弘文一笑,拍了拍手,然后李晔就看到两个身强体壮的太监,各自扛着铺盖卷,蹑手蹑手走到御书房门口,又小心翼翼的把肩上的铺盖卷放下,然后跪在地上把铺盖卷压住。

“就这?”

李晔没好气,摆手道:“快入夏了,不用加被子。”

顾弘文道:“大家细看?”

李晔细看,感觉铺盖卷有异,比平常粗厚,隐约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呜咽声,铺盖卷下面似乎还有一双玉足,李晔身体一震,鬼才顾弘文居然悄悄带了两个女人进来。

“这……”

李晔无语凝噎,高克礼一个箭步护在李晔面前,厉声呵斥道:“你这大胆的畜牲,竟敢无诏带宫人进机要密内,来人呀,把这孽畜拖出去杖责三十,重新给他学学大内的规矩!”

顾弘文脸一白,李晔摆手道:“罪不至此,先看看。”

上前,打开铺盖卷一看,竟是王建的女人。

徐唯邺,徐唯默,妖孽佳人,名闻蜀中的大美人。

白天李晔只是问了一嘴,却没想到顾弘文晚上就把人洗干净弄来了,上有所好,下必趋之,这话没错,这贴心的服务,一度让李晔不知道说什么好,摆了摆手,无奈一笑道:“你呀,总是能给朕整出点新花样来。”

顾弘文大喜,躬身道:“为大家效力,是奴婢的福分!”

含元蛾眉晨淡扫,姐妹玉体夜横陈。

天明将上朝,君与两妾别。

李晔交代道:“挑几个可靠的宫人,好生伺候。”

顾弘文领命,把两人裹在铺盖卷里,带回鸳鸯院藏居。

不料还是走漏消息,在长安殿后院织布的何芳莺骤然变色,这天下午,顾弘文出了含元殿,哼着小曲走在回内侍省衙的路上,心情那是相当的好,不料走到承天门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几个太监宫女七手八脚把他转进麻袋带走,再次睁开眼,顾弘文发现到了长安殿。

不等顾弘文发问,一个美人就大步走来,迎面一耳光把他甩得眼冒金星,然后指着他大骂道:“该死的畜牲,皇帝自倒运,选了你这么个现世宝,如今不知因本宫亏了甚么德,叫后宫出了你这谗言惑君的奸宦,不三不四的东西,趁早收了这心,不然仔细你的皮肉!”

一顿夹七夹八,骂的顾弘文摸不着门。

接着,何芳莺就冲外面大喊道:“来人,上家法!”

长安殿的宦官们兴奋起来,提着棍子冲了进来。

这些向来眼红顾弘文受宠的宦官们轮番上阵,仗着何芳莺撑腰,打得顾弘文半死不活,不过顾弘文倒也不简单,硬是没有昏过去,还分得出谁下手重,谁又手下留了情。

等到打完了,何芳莺才把顾弘文的罪状列数了一遍,留下要他小心些的警告后,顾弘文被叉了出去,扔在太液池的岔路口,顾弘文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含元殿走,等见到李晔,顾弘文挨不过去了,一个滑步扑倒在李晔面前,抱住李晔的脚,哇的一声哭起来,失声哽咽道:“奴、奴婢被打了……”

一语既罢,顾弘文昏厥过去,长瘫在地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幽幽醒来,高克礼给他带来了皇帝特意给他找的药,顾弘文坐在床上流泪,几个跟他要好的宦官给他上药喂饭。

延英殿,君臣正在开会,杜让能道:“先朝蒙犯霜露,播越草莽,七八年间,寝不安席,虽贼臣摇荡于外,亦由失制于中,陛下缵承,人心忻戴,加之关中百废待兴,不宜轻举干戈,望优诏报全忠,且以柔服为辞。”

刘崇望道:“陛下明鉴,朱全忠、李匡威、赫连铎皆非善类,如今进奏章,表面上看是请朝廷定夺,实则是想让朝廷以为能坐收渔翁之利,然后利用朝廷禁军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别说太原十万兵,就是攻入太原,河东就是朝廷的了么?”

韩正道:“此为驱狼吞虎之计,陛下慎重。”

李晔点头道:“这些缘由朕明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李克用新败,朕打算先下诏调停,尽量不让朱全忠对他落井下石,如果朱全忠一定要打,朝廷再严辞制止,然后观察朱全忠的反应,如果撤军,朝廷当作没发生,如果不撤,朕也不介意出兵援助河东。”

杨涉附和道:“此为上策,中原藩镇虽然割据,但彼此明争暗斗,朝廷只是不能控制他们,这对朝廷说是切肤之痛,但如果出现一个力压中原的强藩,破坏这种平衡,就会对大唐造成灭国危机,朱全忠已有这样的势头,陛下不可不防。”

李晔深以为然,裁决道:“答复朱全忠,不许。”

定初二年六月初二,诏报三镇。

“卿云,贤明在野,奸在中外,以李克用为甚。古唐虞之世,未必尽是忠良,今岩野之间,安得不遗芳彦?朕每令诠择,亦遣求访,其于选将料兵,安人救物,但属收复之业,讲求理化之基,自有长才,同匡大计,卖官鬻爵之士,中外必不有之,勿听狂辞,以资游说,敢倡乱道,惑世诬民。”

“朕远违内宫,孤居含元,虽事必躬亲,失恩且多,卿落一都统,何足介怀?况天步未倾,神纲尚整,三灵不昧,百度犹存,但守君臣轨仪,履上之名分,宜尊教约,未可隳凌!”

“朕虽冲人,不得轻侮,朕躬浅薄,难容非议!”

“卿又云,李克用犯阙,致先朝幸兴元,为不赦大罪。”

“黄巢连犯山河,继倾西都,僭越含元,妄窃天命,朱雀承天横陈尸,黄巢刀上挂红肉,卿何在?王铎都统四面,杨复光战通化门,李克用战金光门,卿在何门?若论先罪,卿初从黄巢作反,朕如何视论?卿尚且改过自新,功成钟鸣鼎食,安知李克用不能?”

“奸臣未悟之言,谁人肯认?陛下犹迷之语,朕不敢当!”

“李匡威并赫连铎,一心不定,二事不成,妄窥朝廷,肆议中央,虚构罪名,犹其可恶,朕冲继唐祚,上承神灵,下对四海,责任重大,难为外臣表制,尔躬自悼,不许过言!”

“并讨河东类议,切勿再奏。”

诏书一出,各镇驻京办纷纷抄录,邸报本镇。

华州,节度使府。

短短两月,韩建憔悴了许多,虽有华山风景也无心观赏,得知奉天、感义、泾原、龙剑、彰义等十镇节度使相继入朝的消息,韩建情绪彻底崩溃,之前朝廷两次召他回朝觐见述职,但因为和王建曾是同事,韩建害怕会被朝廷扣留,于是两次都称病,拒不赴京述职。

虽然亲信一再隐瞒消息,韩建终于还是知道了王建被押送长安的噩耗,才知道的时候,韩建神色如常,令华国夫人和张行思他们都把心放了下来,觉得主公虽然饱受打击,但抗压能力终于也锻炼了出来,结果想不到韩建某一天突然就抱着柱子嚎啕大哭起来。

谁劝都不听,谁拉也不撒手。

从此以后,韩建每日以泪洗面,不过好在也愿意见人了,看着惶惶不可终日的韩建,张行思不由得有些心酸,心里又埋怨韩建不听人劝,心情也是五味杂陈,看到张行思,韩建一把捉住他的衣襟,失心疯般问道:“怎样,怎样,李思恭和王行瑜那边有消息了吗?”

张行思黯然,摇头再摇头。

韩建松开手,颓然坐下,低低道:“那就再等等罢!”

其实不是没有消息,只是张行思不忍心打击他罢了,他进来之前,华国夫人姜氏就反复告诫过,夫君心情不好,不好的消息你们先不要跟他说,我找机会跟他讲,你记住了。

朝廷旨意已下了,诏书如是答复道:“韩建匹夫,拒不入朝觐见述职,三令不动,五申不行,屡教不改,尔等也没有同朝廷谈条件的资格,不要多言,早日入朝,酌情宽待。”

推官郭度还以私人名义给宰相杜让能写了一封信,让镇国驻京进奏使送去杜让能府上,几乎是以哀求的口吻恳求杜让能出面代为美言几句,杜让能在信中的回复也非常明确。

今上志在天下,不会得过且过,韩建拒不入朝,想继续割据华州,那是痴人说梦,你还是劝他想想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或者在自己的脑袋和全家人的性命之间做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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