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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089】情敌见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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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晟说这些话,其实是因为心里的不平衡——上回殷如歌受了风寒,他亲自前去探望,却被殷如歌挡在了门外。但此番司徒易峥,却是她出了事之后,大半夜也能想到的一个人。今天还直接让人到府上去了——坊间传言,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到了“非卿不嫁”“非君不娶”的地步。

怪不得殷如歌这么多年拒绝了那么多上门提亲的人,原来是为了等这个残废了腿的人回来。

这么一想,他当日眼巴巴地上门去探望的行为便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面子上下不来,他便只能用贬低殷如歌来提升自己。

“此番她不是又要去天黎吗?”司徒晟脑子一动,便又有坏主意上来,“此去路途遥远,路上灾啊难啊,想来应该难免……”

“若是她也有去无回,此番只怕殷家,便要灭了吧?”皇后悠悠地道。看不上她皇儿,却看上了那个退残的,这简直就是对她大大的打脸!

“此番既然易王是雪庐公子八九不离十,殷如歌离了京,便不能让易王留在京城。毕竟雪庐公子擅长解毒,若是被他研制出雪花毒旁的解法,咱们的计划便全盘落了空,”高值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思忖道,“少不得明日上朝献上一计,让咱们的易王殿下离京一趟。”

“离京?”司徒晟听得这个建议,自然是很得心意。毕竟司徒易峥是个十分不稳定因素。尽管司徒易峥离开京城十年,但他一回来便被皇帝重用,追查梁国细作之事,并能协助殷如歌绊倒阮一贤,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培养出的能力——说不定司徒易峥在药王谷十年,正是躲避朝堂韬光养晦的好时机。

更说不准,京城里还会有些司徒易峥的隐藏势力。再加上司徒易峥的腿疾有望痊愈,这便是争夺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如此人物,自然不能让他一直在京城,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但是,”司徒晟显然有些疑虑,“他才刚刚回京,父皇如何会同意让他离开?离开,又去哪里?”

“殿下不必担心,臣已然想好对策,”高值胸有成竹地道,“此番殷梓凯生死未卜,梁国必然蠢蠢欲动。而且不仅是梁国,只怕不少边境国家便会趁火打劫,对咱们天盛虎视眈眈。如此,不如让咱们的易王殿下远赴他国,做个游说使臣,稳住邻国。如此,便是让他离京的最好机会。”

“果然还是舅舅思虑周全!”司徒晟高兴地抚掌道,“如此一来,路途遥远,难免又遇上什么意外。他能不能回得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高值亦嗜血一笑。九皇子?既然还没展现出实力,便让他永远也没有展示的机会!

“对了,阮一贤如何了?”高值忽然问。

高值话音刚落,便有下人从外头慌慌张张而来:“启禀王爷,阮一贤,不见了!”

“什么?”司徒晟一时没消化过来,盯着那回禀的下人不敢置信地问,“什么叫不见了?”

“就,就是,今日咱们的人去提人要问斩阮一贤,岂料牢门大开,人早已不见了,”底下人有些惶恐地道,“据狱中人说,昨晚不知怎么回事,整个大牢里的人都被迷晕了。醒来的时候,阮一贤就不见了。”

“废物!”司徒晟气得将茶盏一扫,瓷器落地哐哐当当早成了碎片。

见底下人毫无动静,司徒晟又道:“还不快去找!”

再看高值和皇后脸色,都有些忧心忡忡起来。阮一贤原本按照计划,很快就会是驸马爷,娶的便是当朝十二公主司徒雅琴,便是打入贤妃一党的眼线。原计划便是不久后毒杀公主,毒杀贤妃……总之,阮一贤所涉及的计划,哪一样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都够高家灭门的。

“到底是谁带走的他……”高值亦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过是允州来的一个孤儿,无牵无挂的。本官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打算以他做棋子,为的就是必要时候弃之不用无有牵连。至于他那妻儿,妻子已经被他反手杀了,儿子才四岁,大不可能救他。再说殷如歌,别说她昨夜忙着殷梓凯之事,单说殷梓凯这么一颗弃子,殷如歌也不必冒着杀头大罪去救这样一个人……到底是谁呢?”

“本宫想起来了,”皇后忽然道,“昨日滴血验亲时候,那水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咱们的人可没干这件事。而且昨日的刺杀也有些古怪,看着像是梁国人,但却像是虚晃一招,想要暗中救走阮一贤。难道那个时候,阮一贤便已经有了另一个靠山?还是,阮一贤从一开始便有别的主子?”

皇后此言一出,高值和司徒晟对望一眼,忽然觉得事情不妙——阮一贤知道很多他们的秘密,等于是他们的软肋。不管阮一贤落在谁的手上,对高家,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难道……是司徒易峥的人?”司徒晟猜测,但很快又否定,“不对,阮一贤算计的是他的亲妹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帮这样一个禽兽。如此,到底是谁呢?”

“不管是谁,咱们都必须尽快找到阮一贤,除之后快!”高值狠狠地道。

“对了,”司徒晟忽然道,“当日李绣娘是藏在吹杏坊舞团里的,受的是吹杏坊坊主梨花的庇护,难道梨花和殷如歌之间有关系?”

“既然殷如歌能把李绣娘藏在吹杏坊,想来梨花与殷如歌定然关系匪浅,”高值道,“也许咱们低估了殷如歌,她的势力和人脉,也许不止是‘一品’铺子。”

“不论如何,从今日起,盯紧吹杏坊便是了,”司徒晟道,“那个梨花,不是听说被押在刑部天牢里吗?让人过去盯紧了,必要的时候,多给点苦头吃吃。”

司徒晟阴狠地笑着。既然折磨不了殷如歌,折磨折磨与殷如歌有关的人,也不错。

*

刑部地牢里,到了白天依旧光线昏暗。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有各种古怪混杂的味道。

许是昨日事多忙乱,原本梨花该被关在女牢房里,却出了纰漏,官差显然随便找了个空牢房便把她锁了,所以周围都是些她眼中的“野男人”。

梨花嫌弃地环视了一通周围,选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便再也不愿意挪动地方了。她用头上的簪子细细地梳着微乱的头发——按照她爱美的程度,昨晚都想好了,睡觉的时候也要找个姿势好好地躺着,可惜昨夜被那神秘的黑衣女人捣了个鬼,晕倒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头发都躺乱了。

不过,昨天的黑衣女人……梨花细细地回忆着。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滚,尽管那个黑衣女人浑身裹满了黑纱,她还是一眼就分辨出女人的身形,大抵是四十左右年纪,身材保持得还不错。

只是那人指甲发黑,是长期练习邪功所致,一看就带毒。若是被她挠上一爪子,后果不堪设想。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为何费这么大力气救阮一贤?阮一贤分明是个孤儿,有什么利用价值?

“梨花!过堂了!”

正心里思忖,忽听外头哐哐当当开门声响起,狱卒前来提人,想来该提审她了。不过,这么快?梨花心里疑惑着。进了刑部,不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只怕轮不到她,今天这么早提审,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说不定,是高家那伙人使坏,给刑部塞了什么东西。看来这趟牢狱,是不太好走出去的了。

梨花心里暗暗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跟着狱卒出了牢房。叮叮当当的锁链声听在梨花的耳朵里,闹得她心里不是很舒坦。

梨花要进刑讯室时,一个犯人正被披头散发地从里头拖出来,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看得梨花差点没吐了。

看见梨花的反应,狱卒们反倒得意了:“别看了,一会儿你要是不听话,指不定这就是你的下场!”

梨花冷哼一声,眉头却皱得死紧。从前只听闻邢狱牢房八层皮,如今一见才发现这哪里是八层皮,这简直就是去半条命。希望一会儿不要真的给她整成这副模样,否则她可怎么恢复她的美肌肤?

梨花本以为是例行过堂,不想到了刑讯室,才发现竟然惊动了刑部侍郎亲自过审。梨花一脸疑惑地看着阵仗颇大的刑讯室,两排狱卒做足了架势,刑部侍郎边上又是搬桌子又是搬凳子,就差把公堂给搬到刑讯室里来了。

梨花心里暗想,想不到她梨花讲了这许多年排场,最威风的竟然是在牢里。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跪下!”狱卒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见梨花愣在原地不动,便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摁在地上。

梨花平日里多注意保养?那肌肤吹弹可破,睡觉的被子都是丝绸做的,身上穿的,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寒酸。粗布衣裳上身她倒是不嫌弃,只是这狱卒手上力道没有控制,梨花一个趔趄跪在地上,膝盖上一阵疼痛传来,只怕是立马就破了皮了。

梨花回头皱眉瞅了那狱卒一眼,颇有一副“你再推一下老娘试试”的架势。她是谁?江湖人称“一枝梨”,一向都是她辣手摧花,辣手摧草,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这仇都记在了绥尘的头上——可千万别再让她见着他,否则……

“咳!”刑部侍郎有些不悦地瞪了那狱卒一眼,瞪得那狱卒有些懵。上头不是传话来,说要重重地审这个女人吗?怎么大人看起来有些不悦?

那狱卒哪里知道刑部侍郎心里的苦——今天一大早,便收到了来自三方的“照顾”:一方是如今京都有名的“殷老板”,塞的银钱那叫一个可观;另外两个倒是没给钱,但权力却是随随便便一只手指都能捏死他的。

一个是当今皇后之子,四殿下,另一个是当今宠妃之子,九王爷,一个说要重审,一个说不能为难了,刑部尚书为了避祸,索性将这烂摊子交给他来管——他就算是刑部侍郎吧,在别处耀武扬威就算了,在这三个人面前,他还真是连个小蚂蚁都不是。

再看面前这个梨花,生得那是娇滴滴粉嫩嫩的,人如其名,虽然穿着这牢里极其难看的牢服,却丝毫掩饰不了这朵梨花之美。此人的背景他也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枝梨”。

若只是这层身份,他一个刑部侍郎可不怕,该审就得审的。可是,这女人手里的吹杏坊,如今是城中最大的歌舞坊,多少达官贵人经常光顾,就为了去那儿听听曲儿,看看舞。又因为那里的女人基本都是清白身子,多少进了官邸做妾做填房的呢?连太后寿宴,这些舞女都能去献舞的,这得是多大的排面和后台呢?

总之一句话,这个女人,不好审。

可是不好审,那也得审不是?太后寿宴上这个女人毕竟动了刀子,疑似刺客,那便与皇家扯上关系,若是不审,也交代不过去。

刑部侍郎心里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堂下何人呐?”

*

殷家,殷如歌招待了太医们,又安顿好了一夜未眠的母亲,这才来到议事厅,彼时司徒易峥已经静候多时了。

“王爷久等了。”殷如歌忙上前请罪。

司徒易峥摆摆手:“府中事务繁忙,无碍。太医们可有进展?”

殷如歌摇摇头:“太医们长久以来为皇上以及后宫主子看病,这等剧毒,如何能一下子解出?不过是召集在一起,集思广益罢了。多一些人,也多一些办法。昨夜已经派人前往天黎,只等天黎传来好消息,民女便亲往天黎一趟。只是不知王爷看过父亲的伤口之后,可有把握?”

“此毒本王亦是第一回见,”司徒易峥示意绥峰将拟好的药方交给殷如歌,“此为暂时续命之药,能暂保师父七日之命。若要救师父的命,还需得尽快找到药引子才行。当日雪花菱镖可还在?”

殷如歌晓得司徒易峥是要取毒试药,便将早准备好的,用帕子包好的从雪花菱镖上取下的毒粉交给他。

司徒易峥点点头:“本王会尽力的。”

“那便多谢王爷了。”

殷如歌和司徒易峥正说着话,青禾进来通报:“小姐,董少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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