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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醋意汹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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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荇之这一觉睡得很好。

他醒来时, 天色已经大亮,明光透过纸糊的门扇在木质地板上落下一道道方格。

江荇之刚掀开被子坐起来,屋中的另一人便听到动静绕过了屏风, “醒了, 灯灯?”

“嗯。”刚醒的声音带了点迷蒙。江荇之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明衣, 单薄的一件从肩头垂落下来。睡觉时衣襟松散开,隐隐的瓷白遮掩不住。

钟酩心跳陡然快了几拍。

他站在屏风前犹豫了一瞬要不要上前, 最终还是感性压过了理性,几步走过去挥手取来江荇之的外衫给人披在肩头, “你先把衣服换好,我出去给你叫早膳。”

半露的光景被遮挡严实, 江荇之看钟酩耳根都红了, 还克制地替他拢紧了衣衫,忍不住涌上一点羞涩和满足。

墟剑有这么君子吗?明明之前还偷偷亲他耳朵……他想着很快又了然:喔,毕竟还披着马甲呢。

江荇之就说,“你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钟酩念念不舍地松开了他的衣衫,“嗯”了一声转头出门。

屋门关上, 江荇之很快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将客栈的明衣搭在一边。刚换好, 屋门敲了两声再次打开, 钟酩端着早膳推门进来。

屋中置了一张方形矮几,钟酩将早膳放在案几上,“有你喜欢的蒸鱼。”

江荇之立马欢欣地扑腾过来,端着碗筷埋头享用早膳。

桌上的早膳是一人份, 钟酩没有口腹之欲, 辟谷之后除了陪江荇之吃的那几顿, 很少再吃过什么东西。江荇之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把人看着。

他看着江荇之吃得专注的脸,脑中不断浮现出昨日的点点滴滴,像是断线的水珠滴落在他心头,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灯灯为什么要和他做这些?

照这么发展下去可不妙,还是得赶快回到“墟剑”的身份,和人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江荇之吃了几口,正想问钟酩要不要尝一点,抬头就发现对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他放下碗筷,“阿座,你在想什么?”

钟酩搭在膝头的食指蜷了一下,实在坐不住了,“灯灯,你补全神魂之后,有没有一些特别的感受?”像是穿回一千年后的冲动什么的。

江荇之瞬如醍醐灌顶!

先前魔界一片混乱,他两人走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仔细查探;接着他又被墟剑的马甲抢占了注意力,差点忘了这回事。

他立马放下碗筷,闭眼细细感受起来。

神识自丹田识海翻滚过一圈,经过胃部时还带了股鱼香味……江荇之喉头可疑地一动,咕咚。鱼还没吃完。

对面的视线紧张地注视着他,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也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咕咚。

直到江荇之睁开眼,钟酩才试探地凑近,“感觉如何?”

江荇之摇摇头,“没有感觉。”

他还记得在通天殿中,那道来自浩渺洪荒间的声音叫他“等”——那就等吧,反正……反正墟剑已经陪在自己身边了。

江荇之想着,又朝对方看了一眼。

钟酩被看得心头惊惧:灯灯这是什么眼神?

钟酩问,“怎么了?”

...

江荇之气定神闲地收回目光,“没什么,不急。”

不急?怎么就不急了!

钟酩把膝头的衣料攥出几道褶皱:灯灯难道不想快点见到自己!?

在他兀自焦急间,江荇之已经美滋滋地吃完了剩下半条鱼。他擦了擦嘴,“我们今天还要不要去哪里玩?”

钟酩紧张,“不用了!”

江荇之擦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

钟酩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忍痛割爱:虽然和他的灯灯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但这些快乐的初体验,还是留着和他“墟剑”一起做比较好。

不然等以后江荇之回忆起来,脑海里岂不全是“柏慕”的身影?

钟酩一想到这儿,又开始神魂俱震。

感受到对面传来的目光不解中带着失落,他忙软下声调,“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他说完看江荇之张了张嘴,又赶在人说话前好声哄道,“这几天已经够快乐了,剩下不如留着以后我们慢慢快乐。”

以后~我们。

江荇之张开的嘴又合上:墟剑还挺会哄他开心的嘛!

他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抿着唇羞涩一笑,“那好吧。”

钟酩盯着他翘起的唇角,整个人微微凝固。

·

两人收拾了一下出门。

江荇之掂着干瘪的钱袋,“我灵石快用完了,回去的路上顺道去趟当铺怎么样?”

钟酩品了品:当铺?当铺不暧昧、不浪漫,挺好的。

他应下,“那就去吧。”

两人说话间正走出一道回廊,穿过昨日公共汤池所在的中庭。虽说是白天,这会儿也有不少旅客在中庭泡汤、靠着案几小酌聊天。

他们绕过汤池时,从斜前方忽然绕来两名青年。

对方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挠挠头出声叫住江荇之,“你们也是专程来这家客栈泡汤的?要不要交个朋友,一起坐下聊聊天。”

这话一听就是搭讪。

钟酩见对面的青年一直看着江荇之,眉心一下蹙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正要替人挡下,就听江荇之开口,“多谢邀请,不过我有伴了,我们正要离开。”

他说着还转头看了钟酩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钟酩心头一动。下一刻,身体已经快于思维走了过去,全然顾不上纠结“亲近不亲近”的问题,抬手便揽住了江荇之的腰身,往自己身前一带——这是一副宣誓主权的姿态。

对面两人见状立马懂了,尴尬地道了声“打扰”,转头离开。

低声的议论随风传入他们耳中:

“我就和你说了他们肯定是道侣,你还非说是兄弟。”

“这不是想着问问看嘛……”

两人几步走远,钟酩的手还握在江荇之柔韧的腰肢上。他慢慢回味着后者方才的话:“有伴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应该只是拒绝的说辞罢了。就像当初他们去玉花宗时,不也假扮了“道侣”?灯灯总不可能真的把他“柏慕”当作伴侣。

钟酩心里想着不可能,手指却下意识收紧。

江荇之被搂得往他怀里轻轻撞了一下,感受到紧扣在自己腰身上的那只手灼热而有力,仿佛不容他挣脱一般。

他...

心头一燥,忍不住想:若是墟剑像这样掐着他的腰同他接吻,他会不会动也动不了,只能仰着头承受……

燥热的温度一下袭上了脸庞。江荇之正想着他两人以后这样那样,忽然听耳畔落下一道惊惧的声音,“……灯灯,你的脸好红?”

江荇之回过神,轻咳一声垂下眼,“你,你还不放手?”

握住他腰身的手顿时松开,钟酩赶紧退开两步。

江荇之侧对着他,脸颊像染了一抹天边的晚霞,明艳得让人心动。但钟酩这会儿不敢心动,他的心忐忑得就快要不动。

他替人搜寻理由,“脸红成这样,是不是你的病体又抱恙了?”

江荇之,“……”

脸上的热度缓缓退却。

他幽幽侧了钟酩一眼,“对,被汤池的热气冲昏了头。”

话落,钟酩竟然松了口气,“我就说。”

江荇之轻声,“我病体抱恙,阿座好像挺开心的?”

“怎么会。”钟酩赶紧贴过来,作势要伸手探他的额头,“我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啪!探来的手被一把拍开。

江荇之抬步越过他,“你又不是医师,看什么看。”

那一声脆响穿破了中庭里整片缭绕的白烟,打在了钟酩的心上,把那块高悬的石头打落回了肚子里。

对对,这才对!

打得真好,这才是平常的灯灯!

钟酩又安安稳稳地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客栈离开柳城。

返回昆仑的途中,他们落到洵阳城去当铺换钱。

江荇之绕过屏风走到柜台前时,掌柜的神色却不似前几次那般如盼甘霖,反而有些为难,“客官……上次拿来的那枚玉环,还没当出去。”

“为什么,那位买主不要了?”

“不是,是人还没来。”掌柜算着时间,“按以往的规律,前两日就该来了。”

江荇之忖了忖,“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那就再等等,不着急。”

他说完叫上陪在一旁的钟酩离开。两人出了当铺门,江荇之又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上次擦肩而过的那名魔修,而且前几日魔界正好出了乱子……

想到魔界,也不知道魔界现在是什么情况。

手腕被一只食指轻轻碰了一下。钟酩问,“在想什么?若是怕钱不够,我这里还有很多,随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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