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不抛弃者【三】（1 / 2）

飞雨记得很清楚，遇到他的时候，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天气。

至于那个时候云雪在不在他的身边，飞雨已经不记得了。因为对飞雨来说，那个时候最重要的，是遇到了他。

飞雨刚刚有了意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飞雨的身边了。有时候飞雨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因他而生，还是他受到了她的感召，来到了她的身边。

“小姑娘，你是人吗？”

见面的第一句话，他是这么问的。听上去有点冒犯，但是飞雨知道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真实身份，这么问其实也算是找了个话题开头，让两个人的初遇不至于那么尴尬。

“我不知道。”

飞雨是这么回答的。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后飞雨就跟他走了。等到他和飞雨一起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有云雪了。

很快，飞雨就和云雪成为了好朋友。她们一起跟着他，走了很多很多地方，打了很多很多人，闯下了很多很多名声。

这段回忆的终点，就是他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已经老了，还患了病。在那个年代，一个小病就能要人的命。

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的仇人。飞雨和云雪护不住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终他还是在她们面前咽了气。

然后，她们就有了第二个主人。那是飞雪宗新的宗主，那个宗主对他们很恭敬，找了个女孩儿作为她们依附的主人，然后就将她们供奉在了一间小院子里。

从那以后，飞雨和云雪的天地就只剩下了那一方小小的院子。不过还好，那个女孩儿很可爱，云雪也很可爱，她们三个人在一起过得也还算开心。

女孩儿会渐渐长大，渐渐老去。她时常会觉得寂寞，想要逃出去。

飞雨和云雪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当她们看到女孩儿因为逃出去被抓住而被仗责的时候，心里很过意不去。

当然女孩儿也提议过，她们三个人一起逃走。但是飞雨和云雪早就已经把飞雪宗当成家了，她们不想离开这里。一旦离开，她们将没有去处。

于是局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这一过，就是百多年。

“沈轻扬，要试试吗，如果你能不死，我就认可你的心意。”飞雨回过神来，看向了沈轻扬。

“好啊，来试试。”沈轻扬笑道。他笑得恣意嚣狂，全然没了平日里那般温和的模样。

沈轻扬以前也不是没有淋过雨，但是这么痛的雨，沈轻扬还是第一次淋到。

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细密的伤口遍布了沈轻扬的全身，特别是胸口的位置——一只手轻轻地抚在了沈轻扬的胸口上，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为了云雪，至于吗？”飞雨不明白。

“敢跟我打个赌吗？”沈轻扬突然问道。

“你说。”飞雨点了点头。

“今天，你杀不了我，我不会死在这里。”沈轻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