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大灾变(二) 去拜访其他朋友(2 / 2)
“很吵。”路法曼皱眉,“石头似乎一直在往下滚。”
不少观众想象着那个画面,又想到塌陷的矿区,脸色瞬间精彩起来。
[我去,不会吧……矿区塌陷的时候,路法曼当时该不会正好在矿底下吧!那他,现在是死是活?]
[主播没有听到石头滚落的动静,路法曼当时大概率在现场,但他如果是被砸死而非得了像纽黑市一样的怪病,为什么能重新活过来啊?难道复活并不局限于患者?]
[也有可能路法曼当时其实得了病,只是还没有发作。]
[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询问啊,他自己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由于思绪被石头滚落的动静所干扰,双方的沟通受到很大影响。赵如眉见状也没有勉强他,率先起身跟路法曼提了告辞。
“实在是不好意思。”路法曼神色略显痛苦地扶了下额头,“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声音了,还以为已经好了呢,没想到它又复发了。”
“没事。”赵如眉跟希塔走到门口,突然又顿住步伐看向他桌面上的纸张,“我能问下你在写什么吗?”
“这个啊。”路法曼目光落在书桌上呼了口气,神色有所缓解,“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有兴致才写。”
他没有详说,赵如眉点了下头也不再追问,她伸手拽着木门往外拉,黑暗渐渐淹没室内与路法曼。
“接下来你想去哪?要去跟其他人类汇合吗?”希塔站在细长石屋旁,就像真的只是在招待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让人感到怪异的同时却又挑不出什么颠覆性的问题来。
“这地方,还有空屋吗?”
赵如眉环顾了一圈,看向希塔说:“我想现在这住下。”
“啊?”
希塔略显苍白的脸庞明显懵了下,紧接着笑说:“空屋当然有,不过得找找,你真的打算住在这?”
得到阿菲亚的再次肯定,希塔很痛快地安排乌鸦信使去寻找空屋,他则跟着信使的方向,边走边说:“这里初看有些单调,但你呆久了就会发现比外面很多地方都好。”
“外面的情况很不好?”赵如眉状似随口问。
“土地被污染,怪物肆虐,当然不好。也许你住在这里,会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希塔非常认真说,如果说他乍听到这个要求时有点意外,那么现在就是已经接受,并介绍住在这里的好处。
赵如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飞出去的信使隔了十几分钟才过来。
希塔伸手接过,倾听了一会对阿菲亚说:“它找到空屋了,走,我带你去。”
两人又步行了将近四十分钟,从进入该塌陷区,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两个小时。没有人住的细长石屋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只有石床,其它家具需要住户自己添置。
希塔进入室内,环顾时深深吸了口气,紧接着又呼出,看向阿菲亚问:“你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赵如眉说。
“那就这儿了,刚开始可能有点小。但等你住久了,你就会发现这空间实际上蛮大的。”希塔笑盈盈地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今天麻烦你带路了。”赵如眉客气说,“你要是有事忙,可以先回去。”
希塔眸光微闪似乎有点惊喜,再三确认阿菲亚真的打算住下,且不需要他陪同,他整个人都被强烈的愉悦所笼罩,高兴说:“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赵如眉微微颔首,“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不用。”
希塔主动走出该石屋,期间回头挥了挥手,之后留下一个轻快背影逐渐消失在她视野里。在这短短几句告别中,两人谁都没有提及之后该怎么碰面,赵如眉甚至连希塔住哪都不知道。
心惊胆战了一路的观众更是傻眼,怎么就住下了啊!
主播该不会真的被同化了吧!
在观众讨论时,赵如眉伸手把木门关上,整个室内瞬间被黑暗与死寂淹没。她不紧不慢地从道具栏拿出空白魔法纸,撕下一张照亮了这狭窄空间。
跟矿洞相比这地方黑归黑,但好歹空气很流通,赵如眉余光扫过倒计时,还剩19天21小时。从进入副本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小时,这期间她除了在矿洞里战斗外,便是跟着希塔在塌陷区转悠,还没正经休息过。
赵如眉靠着石床坐在地上,轻舒了口气,她目前的身体状态还不到全盛时的三成。如果仅仅只是气力状态不好也就罢了,她该战该走其实都很好说。
但一叠上这片塌陷区,她只要动手,百分百会打草惊蛇且还讨不到好。
要知道这里最危险的不是疑似死亡的NPC,而是那无处不在,却又藏在暗中不断消耗精神的存在。她眼下连那个存在都没找到,怎么动手?
赵如眉拿出镂空灯,往里面丢了一支蛛丝膏。
在魔法纸的能量被消耗殆尽时,兼具治疗与照明的镂空灯派上了用场。虽然获得增幅后也只有5级左右的治疗效果,但也能缓解疲倦,抵御一部分精神干扰。
赵如眉趁这个时间,用魔法纸制作了3个白色纸鹤。
碍于这片区域对能量的蚕食比较严重,每一个纸鹤她都用了三张魔法纸,在治疗结束时,她将神识附在上面。随后收起道具拉开木门,把这三只纸鹤放飞了出去。
循着她之前留在修吉、巴兹以及路法曼住所附近的灵能标记,三只纸鹤飞得很稳当。赵如眉就这么盘坐在门口,等待纸鹤们反馈。不管是在中途被干掉还是顺利回来,都很有价值。
这些纸鹤都具备简单灵智,本来可以利用纸鹤观察周围环境,但这需要意识沉浸其中,相当于本体半挂机,赵如眉就没这么干。
在住所等了十几分钟,三只纸鹤上的神识都没出事,接下来就看它们能不能回来了。
赵如眉等着等着,意识深处的神识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引起了短暂刺痛。这代表其中一个方向的神识被泯灭了,虽然不知道那个方向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根据那丝神识的定位,离她所在位置不近。
另外两个纸鹤还没被摧毁,赵如眉干脆利落起身,直奔损失神识的方向。中途她遇上不少居民,但双方谁也没有搭理谁。一路跑过来,赵如眉发现纸鹤就是居然恰好是在路法曼的住所附近消失的。
她用灵能绘制的符阵都还在。
这附近地面没有纸鹤碎片,以纸鹤的高度,也不太可能是居民闲得无聊弄下来的。赵如眉找了一圈没找到线索,另外两个纸鹤也没出事,她索性敲响了路法曼的门。
他不一定知道纸鹤遭遇了什么,但来都来了,拜访一下也不亏。
赵如眉等了大约半分钟,木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路法曼见到浑身包裹在盔甲里的男人,脸带笑意说:“你来的可真巧。”
“嗯?”赵如眉略有点意外。
“我正好在构思一个新的故事,你就来了,进来坐。”路法曼主动侧身示意他进来。
赵如眉也没客气地走了进来,余光注意到书桌上已经有几张写满的被放在一旁,她目光落在路法曼身上:“我还以为你在休息,那吵耳朵的石头声应该很烦人。”
“是啊,我本来是准备休息的,结果忽然有了灵感,所以就没睡了。”路法曼回到石椅上,拿着羽毛笔边书写边说,“你先等等啊,我还没写完呢。”
见他确实在投入地书写,赵如眉迈步靠近,视线掠过已经写好的落在他的笔触上,看着他写出‘穿着盔甲的男人去拜访了他的朋友’等字眼。
赵如眉眼尾微挑,伸手拿起已经写好的稿纸说:“我能看看吗?”
“看吧,我正好想请人观摩。”路法曼说罢,又写了两行字,笔触忽然停住了。
赵如眉这边已经从第一页看起来,在路法曼这个因灵感而书写的故事里,故事的主角是一位浑身包裹在盔甲里的男人。他有一天踏入了一个诡异地方,拜访了三位朋友。
他的胆子非常大,在拜访结束后不但没有及时地离去,反而选择了在这里定居。看到这里,上百万观众忽然一阵寒恶,有种强烈的被支配的感觉。
赵如眉一页页看下去,发现在该故事的陈述中,这个男人非常地危险。他有可能成为这里的朋友,也有可能成为敌人……所有居民都在为他的到来而担忧,但他似乎安分下来了。
居民们还没喘一口气,一只邪恶的,会飞的白鸟开始挑逗该地区的权威。这只白鸟最终被杀死了,可这越发加剧了居民们的不安,危险,在一步步逼近他们。
“我写得怎么样?”路法曼好奇问。
赵如眉把还在写的那一页也看完了,发现该故事里的主角开始了目的不明地穿梭,最终拜访了他的朋友,最后一句陈述里写着‘他是那么地危险……’。
“写得很好,不过这个盔甲男人具体的危险来自于哪里?”赵如眉迎着路法曼的目光,不紧不慢说,“难道是源自他敢于进入诡异地区?”
“不不。”路法曼连忙摇头,认真分析说,“这不算什么,这只是表层原因,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是外来者。外来者,首先代表陌生,其次他很强,这代表他有能力搞破坏,最后他野心勃勃,这才是危险的根源。”
“不过这是一个悲剧故事。”
路法曼伸手接过稿纸,唏嘘说:“他将低估诡异地区的真正实力,然后被杀死在自己的住所。”
赵如眉听得一笑,随意说:“他非死不可吗?就没有活路?”
“没有别的路,因为这是个悲剧故事。”路法曼摘下眼镜慢慢说,“无论他怎么挣扎,最终都会走向悲剧。也许他不会死在住所里,但他终究会死的,死于自己的野心。”
“我好久没有写过悲剧了,哎,感觉就像是真正的生命正在慢慢地走向灭亡。”路法曼很是怅然。
“如果你想写得吸引人最好是再增加几处波折,先让他成功,再让他失败。”在观众不寒而栗时,赵如眉一本正经地提议说,“让他以为一切正在按照自己所预计的在进行,然后再把它给砸个稀巴烂。”
路法曼闻言面露思索:“这样写会不会太残酷了?”
“不会,相信我,有人爱看。”赵如眉拍了拍他肩膀,轻快说,“我就先走了。”
“噢……,你去哪?”路法曼随口问了句。
“去拜访其他朋友。”赵如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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