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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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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那个清雅的身影此时更多的却是孤寂清冷。银色的发丝被风撩起,却仿佛是天被狠狠地劈开了一道口子,落下的寒雪全都洒在他的肩头。天下间所有的寒冷都倾倒在他身上。

里面如此肆无忌惮的哭泣声,狠狠地捶在他的心头。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骄傲的人,平日里的天真无谓也只是面具,若真是受了伤,又将怎样难以愈合!

手,伸在半空中,却在还未碰到房门时便顿住了。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弹分毫,沉默地继续着。

良久,他终是收回了手。或许她并不希望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现在看到他,她只会更受伤。转身,离去,直到最后一片大红的衣袂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只是他不知道,那一走,便再也回不去了。有些错过,用尽一生都不一定弥补得回来,因为命运不允许。

后来,他也不断地问自己,如果当时他再勇敢一点儿,如果当时他推门而入了,哪怕她拼命地挣扎也抱紧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呢?

只是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正如他如果知道他会爱上她,他最开始就不会选择利用她,甚至会选择不遇见她。所以机会只有一次,选择了便再也无法回头。

苏洛衣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再也挤不出来。心间的痛却更加清晰了,痛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头好沉,她真的好想就这样一觉睡下去。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睡。

勉强地抬起头,入眼的却是龙凤烛前那一个大大的烫金喜字。嘴角是苦涩与嘲讽并存,原来不知不觉她竟然跑回了新房,原来她竟然还对这些抱有眷恋。真是多么的可笑——

一切都是假的,她该清醒了!

人生就像一场戏,当最后戏曲落幕时他们都要回到最初的原点。此时,谁入戏最深便被伤得最深。而她,绝对不要做入戏的那个人。即使入了戏,她也要假装没有入戏!

起身,踏着虚浮的脚步,她纤细而略显苍白的手指慢慢地划过这里的一切。红烛燃烧,蜡泪滑下,却仿佛是从眼角滴出的血泪。手指轻轻地拈起一滴蜡泪,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白晰的指腹,她却早已失去了知觉。

所谓十指连心,手指受伤,最是痛苦,只是这一切又怎比得心间的痛。又或许她的心根本就不会再感觉到痛,因为已经痛得麻木了。

手,抚上挂满了整间屋子的大红喜绸,同样是滑腻而轻柔的触感,可是她却感觉比石头还僵硬寒冷。眼底愈加悲凉,这一切真的很好笑,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猛地用力,只听得一声声“噼啪”布匹撕裂的声响。抬眸,再仔细地将这里细数了一遍。苏洛衣勾唇浅笑,仿如拼尽最后一丝鲜血所绽放的。

呵呵,或许她真的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是彻底地离开。有了上次离开的教训,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穿回玉挽阁,只取了魅魈和那张人面具,再没有收拾其它的东西,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大红的喜袍即使是在黑夜也显得格外扎眼,但是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今夜王爷大婚,王府的守卫相对平时松懈很多,再加上苏洛衣对这里比较熟悉。所以她轻松地避开了侍卫,翻出院墙便是锦王府的后门。

她的身子有些飘浮,在落地的那一刻甚至险些摔倒。将眸光从热闹非凡的前院移向眼前,她再深深地看了一眼。

往事如风般飘来,掠过,然后穿透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流逝。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便要彻底的忘记。

转身,可是苏洛衣正欲踏出的脚步就这样僵在那里。

浓浓的黑夜中,一辆马车前,千夜墨芴长身玉立,高大挺拔。他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深邃得如同浓雾幽暗的深渊,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底。稍有不慎便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眸底的残忍映着大红灯笼中洒出的暗光映照下更加清晰,仿如鬼魅。

苏洛衣的眼神变了再变,最终仍是由呆愣转为嘲讽。

原来这就是命,她真的逃不掉。她仍旧只能做一颗棋子。不仅是棋子,她还得为她以前的事情付出代价。但是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难走,她都会一直走下去。

即使眼眶红着,她仍旧笑得灿烂,她的骄傲,不容他人贱踏。千夜倾泠不行,面前的千夜墨芴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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