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往事匆匆而过（2 / 2）

苏盛行还没说完，却明显变得颇为烦躁，这个话题让他很不舒服，又无奈已经说了一半必须继续下去，“年少时的先生在军中受过心理创伤，他在战争中见惯了人性的泯灭，日夜不停和那些人相处、恭维、讨好……强行扭曲了他的性格。”

南晴心底吹过阴冷的寒风，倒吸一大口凉气，瑟缩问道，“那他是不是精神上有些问题？”

苏盛行认可地点头，“没错，先生患有精神异常疾病。如果不是靠药物治疗，很有可能他的恶性会占据他的本性，这会让他失控的。”

南晴看了看肖子涵刚才坐过的位置，心脏暗暗涌上痛感，“那要怎么办？”

“服药治疗，而且绝对不能停药，一旦停药……后果不堪想象。”

南晴攥紧了手心，“那他不愿意住院吗？也不肯接受心理治疗？”

苏盛行重重叹口气，压着声线中的哽音，“先生刚从军队里出来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大概也是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让我陪他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凳子上坐不住三分钟。你知道吗？现实中很多心理医生为了治病，不惜去揭开病人心中最痛的伤疤，他们丑恶的嘴脸，真的是让人恶心极了。”

南晴听得惊疑不定，“所以斐乐也不知道他在偷偷服药，只有你知道是吗？”

“斐乐后来知道了，肖先生已经吃药吃了快十年了，副作用很大，自从我认识他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苏盛行看向落地窗外远处的群山环绕的山头，神色凝重，“他在大学的四年里经常看到你，那真的是他最高兴的时候……我从没有看到他那么高兴，我以为……你的出现……”

南晴能懂苏盛行想说什么，无奈她很抱歉，“对不起……”

她真的觉得很抱歉，她自己也没想到原来真实的她已经这么糟糕了。

可肖子涵还是没有嫌弃她，还想着收留她，南晴一想到之前和肖子涵产生的误会和争执，不免心中钝痛。

苏盛行一笑而过，“南小姐，我不是想要您的道歉，您并没有做错什么，真的……是我们听了你的故事，很心疼你。”

“谢谢……”南晴眼眶热泪滑落，她无法用言语表达感激，她心里愧疚得很。

说到底，南晴还是觉得她配不上这些人对她的好。

苏盛行实话实说，“其实，你能陪在先生身边，让他愿意接受治疗，好好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他微微笑着，“而且先生他自己想要养好身体，能够保护你，照顾你，所以……大家的心愿是你们能够互相依靠，一起努力。”

苏盛行的话稍稍让南晴醒悟。

那时她在上海迷失了方向，是肖子涵第一时间把她带了过来。

纵使之后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但让南晴一下子放弃自己喜欢了四年的男孩终究是不可能的。

也许……肖子涵不算是个真正的阳光男孩吧，可他心不坏，总是满腔热血地想为南晴做些什么。

苏盛行笑起来，“我想起先生说过的一句话。”

南晴抬眸，“什么话？”

“先生说，‘鄙人幸识一女，见其一笑，此生甘愿沦陷。’”

鄙人……

肖子涵堂堂文科高材生出身，自称鄙人，究竟是为什么？

南晴，你想过吗？

南晴的睫毛微动，眸前晶莹的泪光便沾上睫毛，细小的一颗颗，布得分明。

她盯着苏盛行，他的眼神真挚无比，蕴含无线暖意，在眸光闪闪的眼中散开。

此时，南晴相信苏盛行不会说谎，不会拿别人的伤疤去开玩笑。

她真的相信。

南晴轻眨眼皮，眼神落到前方，黑色的长直发贴在棱角分明，曲线优美的侧颜上。

她不知何时又在发呆，暂时不想那么清醒，想慢慢消化眼下发生且所知的一切。

南晴鼻尖泛酸，莫名望向门口还未返回的身影，低声道，“你们真的认为……我会是肖子涵认定的那个人吗？”

苏盛行顺着南晴的视线看过去，愈加坚定他的想法，“是的，我们坚信。”

南晴自言自语立下承诺，“若他真心相待，我必真情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