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存在是罪（2 / 2）

纪明珏身在凯莉的酒吧中，嘴角融化冷冽，化开满足的笑，“我对相湘也一直有关注，我大概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们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一条大河，就算我们没有未来，我希望珍惜现在，我眼里有她就很满足了。”

肖子涵双臂搭在腿上，深深把头低下去，“我们不同，我不是你纪明珏，南晴也不是相湘。”

除了南晴，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喜欢得快要窒息。

他悲怆地感慨，“或许在某种角度说，我们这类精神病患者真的不能拥有爱情……”

“Ging哥，你别这么想。”纪明珏再次搂住肖子涵的后脖颈，“这么多年你都在沥城，而我在上海，我们许久没见过面了，难得这次聚会，我把我心里所想都告诉了你，我希望你能深思熟虑之后再决定去怎么做，真的不要冲动，也不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就觉得你配不上你的公主了。”

肖子涵往身后看过去，悲哀的情绪撕扯着他的喉咙，“如果我没有在四年前还不了解她的时候冲动答应和洛惜灵合作，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这么自卑，这么……”

男人曾经自信轻狂的棕瞳在此刻失去光芒，变得通红，“都是我害了她。”

纪明珏突然松开手，啪嚓一声把手中的酒杯往角落砸去，“你害了谁？！”

肖子涵一时惊讶无话，双眼仰望着戾气逼人的纪明珏。

“我问你害了谁！”纪明珏从座位上站起俯视肖子涵，嗓音低沉而饱含威慑力，“你别总觉得你欠了谁，你谁也不欠，你那狠心的爸妈是不管你的死活，你曾经是很糟糕，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人爱你！！Ging哥！你给我听好了……”

纪明珏左手撑着沙发靠背，右手扯松颈间的领带，潇洒中夹带着酒气的霸道压下来，“你……好好活着，别死了！”

说完他一头往前倒，栽向肖子涵的胸口，双膝跪倒在地。

肖子涵木讷地伸手攀着纪明珏的手臂。

荒无人烟的沙漠等不到一场雨，一望无际的原野只剩稻谷随风飘荡，寸草不生的雪峰高原空气稀薄。

皆是遗憾。

遗憾让人久久无法释怀，错过才知何为刻骨铭心。

情自零八年青槐而起，还未开始，已成遗憾。

南晴不记得的，肖子涵记得，南晴不肯说的，肖子涵已知晓。

延续至今的错错对对都能释怀，为何回首仍是遍地疮痍，满目萧条。

纪明珏迷迷糊糊翘着嘴唇嗫嚅，“承认吧……喜欢上了……”

肖子涵心脏骤然被狠狠砸了一拳，刚才破碎的酒杯碎片似乎爬上了他的胸口，在最疼的伤口处不停碾压。

苏盛行适时闯了进来，看着纪明珏跪地倒在肖子涵怀里睡着了顿觉不妙，担忧走上前问询，“先生，发生什么了？您和小纪总还好吗？”

肖子涵面色苍白，动了动唇，“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他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眼眶，渴望着苏盛行的答案。

苏盛行愣了一瞬，答道，“不是。您所做的一切必有道理，只是代价太重了，您总是在失去。”

失去么……

也许从年少懵懂不知事起，就是错误的吧。

或者说，他的存在，他自己……就是一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