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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银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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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灿挠挠头,憨笑,“大人说的是。”

几人并没有聊多久,因为万全之前在宫中摔了一跤,又赶着去见元青,眼下腿疼的厉害,便自行去休息了。

乔朝希与阿灿两人收拾了碗筷也各自去休息了。

另一边,银鱼有些呆滞地走在路上,这几天,她一直在寻找顾音书,自打那日过后,她再也没见过顾音书,就连她的药铺里的人也都不知道。

她以为是那些人不愿意告诉她,便趁着夜色去窗外偷听,这才知道顾音书似是真的不见了,而且又是在兴国公府。

为什么是又呢?因为之前她还是宸王妃的时候,回门时就是在兴国公府被人劫走的,后来再归来时就成了辰国的郡主。

于是,她打算去兴国公府去看看,谁知,府中满门上下只剩兴国公顾承泽一人以及少许的奴仆,其余人都不见了。

她一时有些弄不清状况,随后便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谁知正巧碰上了君鸣凤和姚文稷,然后她听见君鸣凤说自己可以帮着去问问顾音书的下落后便隐了身形,谁知还是被君鸣凤给瞧见了。

及至一路跟着君鸣凤到了国师府,亲耳听见他和容尘的对话,确认了被藏在国师府的那个小女孩正是顾音书,只是不知道他们又对她做了什么,竟然让一个成年女子重新变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又是什么逆天改命的术法吗?就像是自己一样,明明是不该存于世上的一截死物,因为某个人的一念之间,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人问过她们自己是否愿意。

她几乎是立刻就起身,用了毕生的力气飞速离开了国师府,一直到出了城,她才慢下脚步。

茫然四顾,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走那一条路。

夜幕降临后,东平妓馆内,阿秀正倚靠在美人榻上小憩,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时,一眼就望见了直直站在自己对面的小鱼儿,她又惊又喜,“小鱼儿,你回来了!”

自打上次不欢而散,阿秀最近一直在后悔自己当日的行为,她生怕小鱼儿不再回来了,最近这一年她的日子之所以过的如鱼似水,全靠小鱼儿在后面为自己撑腰,如果,小鱼儿不在了,那她迟早还是会被拉下这污浊的臭泥潭中。

银鱼并没有被她惊喜的语气和扑上来的拥抱而温暖心中那一片愈发坚冷的寒冰,她冷静又淡漠地等着阿秀在她怀里哭了好一阵,再抬起头时,她伸手将阿秀安坐在榻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阿秀,这是用我心魂练就的毒药,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把这个药吞了,你放心,我在你体内提前就放好了解药,不过,这药一旦吞下,整个人浑身都会散发出一股毒气,水火不俱,没有人能靠近,我相信这段时间你一定有自救的本领。”

阿秀面色惨白,伸手接过瓷瓶,瓶身一片乌黑,几乎要黑的发出绿光,她有些害怕,“小鱼儿,你是不是……”

她原是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要给自己这么一个保命药丸,可话未出口,眼前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捧着瓷瓶怔怔望着漆黑的窗外。

出了妓馆,银鱼一路奔向了国师府,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她决定要把顾音书偷出来带走,带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从此安安静静,平平安安,正正常常地过完一生。

容尘刚哄睡了小书,放下手中的话本,待她呼吸渐渐平稳后,这才起身推门出去,他并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了院外的石桌子旁边,静静地喝着茶。

银鱼将自己隐在一根斜生出来的粗壮别枝后,呼吸都几不可闻,可是,万万没想到,容尘居然大半夜不睡觉,坐在院外喝茶,她只好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换了一个更为舒适,更适合做持久战的姿势。

“既然来了,就下来喝杯茶吧,咱们也有许久未曾见面了。”

下一瞬,一道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银鱼只觉得浑身气血逆流,明明已经这么小心了,好在她也不是个怂人,也没有多做想法直接就跳下树杈,径直走向容尘。

“我应该叫你师傅还是师兄。”

容尘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神情,抬头对银鱼勾起一抹笑,“银鱼,你很聪明,不过,你真的知道你为什么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以一截木身变为人形。”

银鱼看着他,眼中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怒火,“怎么?难道你又要说你有苦衷吗?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如此糟践别人的一生,你,为什么要把顾音书变成小孩子?你们把她的人生搅弄的就像是一幅幅画坏的画,一次次的重来,可是,那一次次的经历却是与她最痛苦的记忆,因为她曾以为的真实全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不知别人悲欢苦乐之人造成的。你知不知道,她曾经找过我,愿意帮我补齐灵魂中缺失的那一半龙气,用她的性命,所以,你应该知道她根本就不屑于活着。”

银鱼从小到大都是沉默寡言,乍然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很是让容尘惊了惊,“还有吗?”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蹭地站了起来,“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真是可笑,不止是你,还有你师傅,还有那个摄政王,你们把别人好好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到头来却要站在道德的高度以救助苍生为己任标榜自己,但凡你们能把这些心思的万分之一用到治理国家和保卫国家的事上,也不必去牺牲两个女人的命运和尊严。”

也许是银鱼的话语尖锐而句句掷地有声,夜色中,那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老树上栖息着的不知名鸟儿终于忍无可忍,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银鱼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心中隐隐活泛了起来。

容尘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小书尚在沉睡的屋子,嘴角隐隐有些满足的笑意,他连头都没有回,“银鱼,其实,这么多年你恨错了人,当年是我年轻气盛,执意接下复活你的事情,与此同时,君鸣凤答应了我将来会助我重扬道门。我师傅不止一次告诉我此事有悖伦理,可我不愿道门就此因为一个帝王的猜忌就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最终我成功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师傅他其实是因为我死的。”

银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当年我就要功成之时,却发现你虽开了智,也有了人形,可是你的心里满是杀戮,我后来想过很多次你到底是为什么心中有那样滔天的杀意,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们,你和顾音书都是一样的人,你们都想要自由,想要自己原本的命运,即便这个命运并没有多么好。”

银鱼不想听她再说什么废话,也不想听他在此感叹人生,“所以,说重点,师傅他是怎么?”

她原以为那个曾经对她很好的师傅是因为她才离开的,到头来,这一切却是从源头上都是错的。

“因为我逆天改命,你生来就戾气极重,如果我再继续下去,首先就要交代在你手里,所以我后悔了,我想收手,可是,师傅制止了我,他用他一生的修为将你身上的怨气全部渡给自己,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住,所以,你活过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少能看见他,因为师傅一直都是由我扮演的,直到师傅去世后,我遵照他的意愿将你关进那个洞里,那里是师傅寻到的一个极阴寒之地,与你体内残余不多的戾气相辅相成,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悟出一种属于你的功法,结果证明他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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