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章 禁绝的世界线·普通人的苦狱(2 / 2)
那个司机扔下了是十耷厚厚的钱砖,趾高气昂的说,这是他的封口费。
秦安忆低下了头,接过了那些钱。
而那个司机则是用着钱,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收下了钱,就要学会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哦。”
但他不会想到,这些钱被秦安忆拿来做了什么事。
后来秦安忆卖掉了房子,变卖了一切值钱的家产,离开了这里,杳无音信。
十五年后,满头乱发的流浪汉打扮的人,用杀人拳法轻车熟路杀掉了那个司机,以及将那些保镖也一同杀死,尽管那些保镖也掏出了枪,不过还是死了。
后来,他烧掉了血衣,洗干净了身子,减掉了头发和胡须,将自己十五年来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和那个司机家里的所有违法证据都上传到了网络,随后便开始了逃亡生涯。
为血亲复仇,是否正确?于旁人而言不知,但于秦安忆来说,为血亲复仇,是正确的。
但他知道自己犯了法,同时也知道自己就算进入监狱也一定会死于意外。
过去的十五年间,他以地狱般的试炼磨练着自身的精神意志与肉体,学习着古老的暗杀术,还有杀人拳法,各种格斗术,各种枪械,学习着黑客技术,他学习着一切可以学习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一次的复仇。
可他最后还是被找到,不过却是被杀手所找到,好像他的赏格在【高桌】这个遍布全球的明面化杀手集团中都不算低。
可他终究不是为了一条狗就能杀穿整个杀手集团的顶尖杀神,他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在多方刺杀之间,他终于倒在了血泊当中,无力起身,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体力一点一滴的流逝。
···
——
这里是绝望乡的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旧日邪神们入侵了。
秦家的小少爷秦月楼在得知了世界的真相以后,开始了对于旧日邪神们的调查,虽然这里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可是,只要妥善利用旧日邪神们的力量,或许就能够在这个世界里保持安全。
起码秦月楼的想法是这样。
可是随着禁忌的知识掌握的越来越多,他便也就愈发接近那些不可名状的神祇们。
在梦中接触到名为拉莱耶的幻梦,
在扭曲的现实之中和黑山羊的子嗣恋爱,
他的身心向着不可预测的深渊一步步滑下,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掌握了禁忌的知识也还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想要抵抗旧日邪神而利用仪式借取力量来驱逐那些神话生物,却又在不断地驱逐当中被奈亚拉托提普引诱到堕落的深渊当中。
这里是普通人的地狱。
而他也在日复一日的堕落中变得逐渐癫狂。
——
秦月楼和大学相恋的女友已经恋爱了五年,可却在面对彩礼时被彻底的打倒。
二十八岁,算不得优秀的他和女友蜗居在一线城市的小出租屋中,柴米油盐酱醋茶水电煤气房租将本就不多的工资压缩到了极其稀少的地步,
而他家也不是什么富豪家庭,父母都只是普通的下岗工人,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妹妹。
至于他的女友,家里还有一个整日不求上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无业弟弟,可哪怕是这样,她的父母还是将这个无业弟弟当做心头宝,毕竟,女儿生下来的孩子,始终是别人家的,而她也会每个月给弟弟打钱,因为这是她的父母要求,她不好违逆。
后来有一天,妹妹兴奋的发着语音和他说:“哥,咱家有钱啦,爸妈把房子卖了,一百五十万呢,你的彩礼有着落啦。”
可是当商议好以后,“岳父岳母”又改口了,他们想要一百三十万的彩礼。
——
深宫之中的小太监每日都要面对权谋的斗争而步步惊心,异族的刽子手们大肆的杀戮着不肯剃掉头发的人···
站在高楼上举着横幅的年轻民工失足掉落,记者在揭穿了气功骗局后被买凶所杀···
失去了孩子的父亲踏遍每一寸土地,风餐露宿只为找到孩子;日渐虚弱的身体得不到价格高昂的药物,只能一死了之不拖累家庭···
流水线打工的年轻人每天都不得不承受十二小时的工作制,身体已经亚健康很久了,奔波在各个客户之间的保险推销员时不时都会被无理对待还要笑脸相迎,工厂倒闭而不得不失业下岗的中年男人,以及被蒙上了不明不白冤屈后从监狱出来后与时代脱节,不孝的子女只贪图着房产的归属,在病床前吵得不可开交···
奴隶艰难的在贵族老爷们的鞭子下求存,黑发黑眼的角斗士在斗兽场中用手中的利剑斩杀饥饿的猛兽···
因为肤色而被歧视,被孤立,被不公平的对待···
一切的一切汇聚而成的,是平凡的大多数,在名为【生存】的社会之中面对着时代掉落下来的每一粒沙尘。
时代掉下来的每一粒沙,压在普通人身上都是一座难以横亘的高山。
这一切的一切汇聚在一起,都是普通人所面对的地狱,但好在,地狱不会到底,可既然身处地狱之中,那么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无外乎都是无法逃离,只要一息尚存,不存死志,便煎熬的扛下去。
这就是我们,平凡的大多数,虽然生活中也有美好,可终究还是会面对苦狱火宅。
这就是人间的苦,来人间一趟,免不了,但总好过绝望乡那样一个看不见未来只能心怀希望的世界。
这便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为可怖的沉沦,也即是身为平凡的大多数【普通人】所要遭遇的苦狱,这便是···人间苦。
——
那么最后再将视角转入某个,不,是某些普通人的苦狱世界线吧。
名为秦安忆的普通青年,二十四岁,胃癌晚期,
为了不拖累家人,便去到了深山老林,去到了悬崖峭壁,酩酊着踏着醉步,走向自尽的终点。
或许自缢,或许跳崖,但终究是醉的。
在将死的那一刻,他幻想出了一个故事。
他幻想出了一个,死后穿越的自己,得到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系统。
一个名为《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他有着自己分化出来的,每个都很厉害的好兄弟分身。
在这个故事里,他做到了很多自己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但对于他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是聊斋不是克苏鲁》的故事。
有的,只是一个癌症病人临死前的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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