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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凉国公回京,大戏如何收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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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其中艰险!

若不扬名,若不出头。

如何能得到魏教头看重,如何被敖指挥使欣赏,如何让东宫拉拢。

“这世上何来无缘由的爱恨,他人的敌对和示好皆有原因。

既然要背靠朝廷,自当崭露头角,展现手段,向上攀登才是。”

纪渊思绪起伏,东宫需要他去搜寻域外邪神爪牙,黑龙台视自己为值得栽培的栋梁之才。

杀生僧想收他关门弟子,监正认定自己有封侯气数。

凉国公府势大根深确实没错,可我难道还是那个任凭践踏的辽东泥腿子吗?

才杀了一个客卿,又算得了什么!

……

……

公侯坊,国公府。

二进的厅堂里头气氛凝固,好似沉寂的火山随时都要爆发。

杨娉儿袅袅婷婷,腰肢如烟云一般。

步入后堂,见到那张阴沉如水的铁青面皮。

她不由甜甜一笑,柔声问道:

“二哥,你又生得哪门子气?

听说砸了好几个花瓶,还打杀了几个下人……他们不过是跑腿传话,何必拿来撒气。”

这几天,杨榷与二先生袁柏忙活人牲血食、布置法坛的要紧事。

难得在府中露面,几乎看不到人影。

今日甫一回来,收到兵马司递来的条子。

然后勃然大怒,发疯似的到处打砸。

“袁柏死了。”

杨榷冷硬吐出这句话。

“怎么会……那纪九郎有这样惊人的本事?”

杨娉儿轻掩小嘴,似是难以置信。

五品的练气士,立起一座法坛。

放开手脚,足以与换血大成一战。

若是布置妥当,有心算无心,四境大高手亦能一搏。

“我也不信。”

杨榷攥紧拳头,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咬牙道:

“兵马司刚递的条子,那辽东泥腿子胆大包天,强闯巡营杀人。

而且没有遮掩身份,堂而皇之!

穿着北镇抚司的飞鱼服,还大声通名……简直反了天!”

杨榷脸色涨得赤红,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他本来还想拜袁柏为师,学到五鬼搬运之术。

顺势拉拢父亲的心腹,为日后继任世子做好准备。

正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投入极大。

仅从人牙子那里买入合适的血食,便已花费了上万银两。

更别提活人蜡、死人油这种邪祟之物,十分难寻。

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足足七八万两银子砸进去了。

杨榷心想着,办好这桩差事,了结辽东泥腿子,讨得父亲的欢心。

世子之位就稳了。

结果……

“这人真个一点都不顾忌后果。”

杨娉儿柳眉紧皱,心绪颇为复杂。

后转念一想,嘴角勾起微妙弧度: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二哥,你不该动怒,应该大喜。

纪渊杀杨休,至今逍遥法外,那是咱们没有拿到把柄。

可现在,他主动把罪状送到手边,岂非好事。”

杨榷闻言一愣,整个人靠进座椅。

闭目思忖了片刻,胸口那团火气渐渐消弱。

“杀人偿命……能凑效么?

官官相护,北镇抚司肯定会保他,就像父亲保杨休一样。

最后多半不了了之。”

他平日跋扈惯了,从没有将景律放在眼里。

对于秉公执法这四个字,向来视若空谈。

“二哥往常如此,是因为踩的那些人靠山不够大,出身不够好。

可他纪渊什么人?区区一辽东军户,撞到凉国公府面前,岂能大事化小?”

杨娉儿声音轻淡,冷笑道:

“这可是圣人脚下,天京城内,公然杀人,触犯王法,难道不该以命抵命?

二哥何不以国公府的名义,修书数封,交与兵部、三法司,借势压人。

北镇抚司再怎么蒙受圣眷,也不敢为了一个百户将国法置之不理?”

杨榷听得仔细,思忖片刻感觉颇有道理。

那辽东泥腿子除了一个北镇抚司指挥使敖景,可以作为庇护以外,再没有其他过硬的靠山。

然而,朝堂之上谁人不卖自家父亲几分薄面?

便是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也要执晚辈礼,客客气气。

倘若把这桩案子闹大,正好借朝廷的刀,除国公府的心头之患。

“妙啊!还是娉儿思虑周到,懂得对症下药!

之前请袁柏设法坛,施道术,是因为抓不住纪九郎的痛脚。

现在却不一样,他年轻气盛拔刀杀人,兵马司的军士亲眼目睹,抵赖不了。”

杨榷右手握拳,重重击打左手掌心,内心激动不已。

他正准备写上几封名帖,呈送到五城兵马司、以及刑部、大理寺等地方。

却见管家脚步匆匆立在门外,躬身道:

“榷少爷,五鹿郡的传信。

国公爷,不日便要回京。”

父亲?

杨榷面皮一抖。

自从圣人闭关之后,凉国公便就不再上朝。

长久待在京州五鹿郡的庄子里头,似是颐养天年,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看来父亲比我们更早收到消息,他不愿再出现一个宗平南。

所以,这一次打算亲自动手,果断按死纪九郎。”

杨娉儿心头一动,很快反应过来。

“无权无势的辽东军户,引得一朝国公出山,也算死得轰烈。”

……

……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大通坊的府邸之中,听到风声的纪成宗满头大汗,赶忙唤来自家婆娘。

“咱们还有多少家底?全部都拿出来!

最好把这宅子、还有九郎为你我置办的产业,都给算上,看能不能凑足五千两银子?”

“你忽然要这么多钱作甚?该不会是给哪个花魁赎身……”

纪氏不明就里,掏出手帕想要给自家男人擦了擦汗,却被一把推开。

纪成宗两眼通红,怒吼道:

“十万火急,没空耽搁!九郎他杀了人,国公府的一个客卿!

消息快要传遍天京,敖指挥使已经派了程千户、秦千户前去捉拿!

这一回是趟上大事了,尽快凑钱出来,好上下打点!

否则……辽东纪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若没了,我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大哥!”

纪氏与自家男人同床共枕数十年,从未见过纪成宗这般凶恶,心下不由一怵。

听到侄子犯了人命官司,更是脸色惨白,连忙回屋清点财产。

“纪施主,你方才说九郎杀了国公府的客卿?”

忽地,花厅之外,手持一口破钵的杀生僧施施然出现。

“没错,唉,大师,这宅子恐怕也要卖了,暂时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等我救出九郎,安顿好一家老小,再另做打算……”

纪成宗好似五内俱焚,焦急得很。

“敢问是哪一家国公?莫非还是凉国公?”

杀生僧面容平静,彷如古井无波。

“老衲与杨洪也算有几分交情,若真是惹到他的头上,不妨由老衲出面,了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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