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89章 秦竞加戏(1 / 2)

加入书签

周琛回忆起当初写《长诀》时的种种。

那时,他初出茅庐。

有人称赞他文风迥异,叙述体系独特。

有人抨击他小言风格,就算是正史的改编,也像是网络古早小说设定。

重生复仇,太老套了,也就在文笔上胜了几分罢了。

出第一部的时候,他面对的是突如其来的爆火,也有如潮水般的否定。

很多人让他别写第二部了,写了也白费心力,这样老套的想法,怎么写都写不成严肃文学。

可他还是一意孤行地写了。

第二部更虐,叙事更宏大,他甚至还往里面加入了更多的人物。

终于,风向开始转变了。

认为他的文风和主旨意念深入人心。

虽然是复仇,却并不是单纯的重生复仇这样的爽文套路。

一切都是空,一切都是梦。

根本没有重生,也不是爽文。

他将第一世和梦中的第二世穿插叙述,有很多人一时甚至都要以为是同一个故事。

可是就在沉迷之际,又忽然惊醒,过程相似,结局相同。

全部都走向了第一世结局。

暗示第二世的其实全是虚幻,宫长诀在第二世所做的一切努力,得到的一切成果都是镜花水月,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让以为第二世会有转机的读者意识到,

宫长诀只死了一次,

第一次,就已经死透了。

历史也只有一次,发生过,就不能扭转。

历史上的宫家覆灭颇有争议,有人认为宫家真的做了勾结敌国,企图谋反的事,引狼入室,但大部分史学家都认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理由都太过单薄,更像是帝王的欲加之罪,要清权宫氏。

宫长诀,本来是要嫁给文帝所立第一位太子杨儒的。

一个太子妃有这样强大的后族,只怕会外戚干政。

这自然就成了对帝王的威胁,而太子一意孤行要迎宫长诀为妻,非她不可。

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文帝杀光宫氏,只留宫长诀。

因为宫长诀需要嫁给太子。

虽然提及不多,但这段过往能被写在正史上,就可见太子对宫长诀的一往情深,已经到了历史不可以忽略的地步。

而宫长诀这个人物只是昙花一现,史书有寥寥几笔提到她在宫家覆灭之后跳崖殉族。

评价她气性刚烈,为人嘉敏有勇。

虽然史书上没提宫长诀的样貌,但是太子、定王和郡王之子皆对其一往情深,可见其容光华。

周琛私心里将她设定成长安第一美人。

有多少日夜里,他翻开书卷,看着那描述她生平的短短几行。

闭上眼似乎能看见她的风华绝代。

一个敢殉族的女子。

一个令无数高门显贵公子倾心的美人。

一个绝不软弱的将门之女。

她的星星点点,犹如夜灯一般升起来,占据了他的脑海。

长诀长诀,今朝已绝。

他决定要写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无论有多少人不看好,他依旧要写。

为了这个故事,他把自己关起来,整整一年没有和人交流过。

有人称他疯子。

可这个疯子不为了名利,只为了给她一个归宿。

而她现在,真正站在了他面前。

周琛看着门口的温柔,有些意外,伸手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使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没有这么糟糕。

温柔笑了,

“我可以进去吗?”

周琛连忙让开身子。

温柔抱着怀里的本子进去。

看见落地窗前散落了许多啤酒的易拉罐。

她站在落地窗前,随手开了一瓶啤酒,

“世子,这里看夜景真好。”

一句世子,在他心尖上颤了一颤。

周琛似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连忙上前,坐在她旁边,却又隔着两肩宽的距离,不敢靠近,

“是,夜景真好。”

温柔转过头来看他,狐狸眼灵动,双眼皮的弧度像是一轮弯月,眼尾微微往上,却不刻薄,只有跳脱的轻逸。

此刻含着笑看他,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汪水。

当初就是这双眼睛,让他一下子顿悟水眸应该是什么形状。

在见到她之前,他只觉得长诀应该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水眸,柔弱无依,让每个男子见了都不由得心一软。

可是他未曾想过,水眸应该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怎样轮廓。

直到在电视屏幕里偶然看见她。

他忽然觉得,

水眸,就是这个样子。

她是上天送来的长诀。

仔细了解她之后,甚至连同她的身世与性格,都与他想象中的长诀全然一致。

但也因为初见时给他的惊艳太甚,所以他甚至有些刻板地觉得,她应该和他的想象中完全一样。

他一开始对她太严厉。

其实放松之后的她,更像长诀。

她甚至都不用演,站在那里,就是宫长诀。

是他心心念念的宫长诀。

温柔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若有所思道,

”世子,我一意孤行要造反之时,你是怎么想的?”

周琛垂眸一笑,

“我已是孤家寡人,只想保护好唯一的眼前人。”

“如果她想闲云野鹤,就陪她纵情山水,如果她想今朝高嫁,相夫教子,我就继承爵位,与她成婚,如果她想造反”

周琛看着温柔,眼神缱绻深情,有片刻之间,分不清他看的人是温柔还是长诀,

“我就为她招兵买马,为她冲锋陷阵,陪她一路打入长安,让宫氏黄袍加身。”

温柔在明暗不清之中看向他,眼神格外认真,追问道,

“要是我所求太多,又想嫁给你,又想造反,可我还想保住你,该怎么办?”

周琛张嘴想回答,却熄了声,竟被问住了。

他一怔。

其实温柔说的没有错,

长诀真正的想法,就应该是这样。

长诀初见楚晏,心中便是一句妾拟将身嫁与,就算再怎么拒绝楚晏,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想与他白头到老?

可复仇,也是她必行的计划。

但历史已经决定了她造反必输,她一死,他也会陪着她一起。

可长诀怎么可能会舍得他死。

怎么舍得让他这辈子什么都没得到过,孑然一身再陪她去死。

这一世,他甚至连她的手都还没牵过。

所以,长诀才一直远离他,生怕和他扯上关系。

但楚晏如此爱她,也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孤独地走。

保住他,与造反二字天然就是不能共存之事。

但温柔不这么想,

“世子,既然我们都必死无疑,为什么不在死之前,做完我们能做到的?”

周琛如梦初醒,追问道,

”你是说?”

温柔把手中的稿子递给他,

”学长,这是我很久之前写的有关于长诀和世子的续写,大致表达了我的想法。”

“当初看长诀,我就觉得长诀她重活一世,却什么都和前世没有区别,岂不是相当于白活了?”

温柔的眼睛里有光,

“我想,起码让长诀和楚晏在梦里能肆无忌惮地相爱一次,就算是必死无疑,总要大胆迈出一步,不然他们的深情就显得太过懦弱,两个人连联手造反都敢,为什么却不敢在一起?”

周琛甚至不敢接过她手中的稿子,似乎那稿子会烫手。

她说得对,若是一切都和前世一样。

族人没有保住,宫氏的罪名依旧存在,楚晏还是没能和她携手,她再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那这个梦有什么意思?

总要有些改变,才能证明她在他的梦中活过。

周琛忽然抱住了温柔,

“谢谢你。”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