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诺克萨斯的堡垒之下(5K)(1 / 2)
“我要是想拒绝,你跟那只可恨的耗子一开始就不可能进我的院子。”梅目翘起二郎腿,随意地说道。
凯南大师,你到底对梅目大师做了什么啊?
慎在心中灵魂发问,表面上依旧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恕我愚笨,但您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什么时候都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我的女儿,阿卡丽。”
慎耐心的等待着梅目的下文,却发现梅目也以同样的神态看着他。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呃,梅目大师,您是什么意思?”
“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梅目嗤笑一声,她缓缓说道:“我的女儿必须以她自己的意志来选择今后的生活,你明白了吗?”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这次轮到梅目的表情变得惊讶了,过了一会,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哑然失笑起来:“看来苦说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对吧?”
她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说道:“每代暗影之拳的继承人通常都是他们的孩子,此乃延续几百年的传统。我以为你知道这点呢。”
慎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尴尬了,他几乎都快习惯这种脚指头在鞋子里面疯狂扣动的感觉了:“恕我无知,大师。但教派的古籍里并未提到这一点...”
“这是机密,当然不会放在书里,看来苦说真的是什么都没告诉你。”
“我本以为他永不会变......”
梅目抬起头,似乎有些感叹。
她说道:“不受时间侵蚀的似乎只有那只耗子了,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副欠揍的模样。就连苦说这样的人都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她看着慎,问道:“你呢,慎?你心中的均衡之道又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慎答道,他显得非常迷惑。“我原本以为,我早已明白均衡是什么,可苦说大师的命令却让我发现自己对均衡一无所知。就算我现在已经得到了历代暮光之眼们的气的认可,我也不敢妄言自己对均衡的理解就是对的。”
他谦卑地说:“均衡究竟是什么,我也还在找答案啊。”
-------------------------------------
战争就要来了,这似乎是每个人的共识——就连普雷西典魔法花园之中的那个古老意识也得知了这件事。
他与何慎言神交已久,两人基本每天都会聊聊天。这个意识见识广阔,却又充满天真。与他聊天总能让人感到愉快。
坐在塔内,祂担忧地说道:“唉,花草们都在向我哭诉。说那些陌生人带着武器潜伏在他们附近,还有蛇,他们最一惊一乍了,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条蛇来找我诉苦了。”
“你也知道,他们口齿不清,跟我说话时也会避免发出嘶的声音。不过,自从我劝他们不妨挑战一下这些困难的发音后,他们似乎有些矫枉过正了。现在说话不带嘶都不行了,唉,真是令人头疼。”祂活像是个老人似的絮絮叨叨着。
“那狼呢?狼说话听起来是什么样子?”
“你不是能听懂他们的话吗?”
“哦,那是不一样的,艾翁。我只是通过法术能够明白他们想表达的意思而已,可不像是你那样真的能与自然沟通——我要真的和你一样,我还当什么法师啊?”
艾翁沉思了一下,他缓缓说道:“狼们...很难伺候,啊,我指的是他们对彼此。上个月我刚刚将一只离群的狼劝回了他自己的族群,因为其他的狼说他的叫声太刺耳,你敢相信这件事吗?”
何慎言想了一下那场面,哑然失笑。
艾翁似乎是能够听见他的笑声,他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笑意:“还有松鼠,松鼠们最喜欢闹腾了。每次我走过树枝,他们都得跑到我身上来,然后又跳到小菊身上去。对了,我和你介绍过小菊吗?”
何慎言耐心地说:“没有。”
“我是很久之前认识她的...那时候她不知怎么的受了重伤,趴在地上。于是,我从河里捞了一块鹅卵石上来。为她捏了一颗新的心脏,我之所以叫她小菊。是因为自从那之后,她身上就会开出淡白色的小花儿来......”
艾翁的絮叨有着一种魔力,他不急不慢的语速更是有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觉,何慎言眯起眼睛,问道:“如果战争真的开始,你会帮助艾欧尼亚人吗?”
“艾欧尼亚人?”艾翁不解地问,随后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些人类吧?嗨,我的脑子里记不住这些东西。光是记住怎么救治不同的动物与植物就够让我头疼的了,他们要打起来的话...唔...”
艾翁沉思了起来,随后说起了一段秘辛。
“其实,我偶尔回想起自己还身为人类时的模样,我也记得自己的故乡——弗雷尔卓德。”
他听上去就像是在谈论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一般,乐呵呵的:“那时候,我被称作‘无情者艾翁’。啊,我想想...那可是很久很久之前了,三姐妹刚刚崛起,我的部族信奉旧神,不肯加入三姐妹。但她们的力量太强大了,还有那些冰裔。”
“于是,我与我的部族启程航向了东方——那片太阳初升之地。因为,根据古老的传说。所有的魔法都是从那里流入这个世界的。那时我的想法是,如果我能掌握这种力量,那么三姐妹与她们的黑暗巫术也就不足为惧了。”
“是不是很可笑?唉,凡人的想法总是如此愚蠢...又可爱。”艾翁叹息了一声。
他接着说道:“我还记得...在我与部族登陆了艾欧尼亚后,我与手下的战士们血洗了十多个沿海的村庄。随后,我们发现了一片神圣的树林,就连那时满心残暴的我都觉得这地方非常神秘。从那些被过去的我杀死的可怜人嘴里,我知道这地方叫做奥米卡亚兰。”
何慎言已经学会了古艾欧尼亚语,他知道,奥米卡亚兰的意思为世界之心。
“在那里...我们遭受了许多抵抗,强烈又充满着野性。那些半人半兽的生物,他们好像是叫做瓦斯塔亚?啊,是的。总是,瓦斯塔亚们一次次地扑向我们,但我还是找到了艾欧尼亚人们的圣物,帝柳。”
“帝柳?”
“是的...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但,倒也还算贴切。它是我见过最大的柳树!”
“然后呢?”
艾翁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唉,无情者艾翁是个残暴又不懂得自然之美的家伙。他还能怎么做呢?当然是挥起斧头砍向帝柳,以瓦解瓦斯塔亚人们的战斗意志。他成功了,也没成功。”
“帝柳的确倒下了,但他也被那些庞大的生命能量在顷刻之间瓦解了。”
“然后呢?”
法师饶有兴致地问,一个凡人在接触了那么庞大的生命能量后能够经过什么事情才能变成现在的艾翁,他对这件事也很是好奇。
艾翁的语气变得有些宛如梦呓:“我...我看到很多东西。”
“死者们的血肉被食腐的鸟儿与昆虫们吃得一干二净,骸骨在漫长的时间中被泥土掩盖,逐渐化作肥沃的泥土......植物在他们的骨架间生根发芽,新叶复萌,新花怒放。死去之人的躯体反哺了其他各类生命,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汹涌爆发。”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景象。”
“在过去,我能看见的只有冰冷与死亡——无情者艾翁是个好战士,但也只是个战士。他能看见的、学到的只有如何将手中的斧头砍向敌人的脖颈。但他脚下的这片大地...从来不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