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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复仇(十,5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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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牺牲注定无法为人所知,是吗?

基利曼沉默不语地在他的个人终端上点触了几下,终端的反应速度相当快,但是,它目前显示出来的画面仍然停留在一份文件的确认签署界面,没有变化。

机器不会迟疑,但人会。

我早已见惯了死亡。罗伯特·基利曼想。

是的,我见惯了死亡与牺牲。帝国也是如此,在这个冰冷的银河里,人类能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数人从残酷的现实中以他们的牺牲夺回来的。

所以我应当掩埋他们的死吗?我应当伪造出一个可信的结局?迷失在亚空间里......?

做正确之事实在是太难了,父亲。

基利曼仰起头,凝视着他书房天花板上帝皇的画像。悲悯的金甲神明半闭着眼,像是不忍见到人间的这些惨事。

他突兀地一笑——神明,宗教,我竟然默许他们在我的书房里画上这样的画像,而且持续了如此之久。最开始的理由是什么?啊,我记起来了,是为了不至于让国教的人感到惶恐,以免他们做出各种影响时局稳定的行为......

但我厌恶宗教,不是吗?我们都厌恶宗教。除了洛嘉,我们都有一个共识。宗教是人类的癌症,是毫无必要存在之物。

从何时开始,我的底线开始被放低了?

罗伯特·基利曼沉默着站起身,来到舷窗前,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政治是你的才能,罗伯特,但政治也在磨灭你的意志。”

“......是的,老师。”基利曼低声答道,没有意外于他的出现。

法师本就如此,他似乎钟爱各种突兀的出现与退场方式,换句话说,他很喜欢让他人大吃一惊。

“你有很多头衔,罗伯特。”.CoM

“是的,老师。”

“你是团结之刃,奥特拉玛之主,秩序之主宰,复仇之子。”

“是的,老师。”

“但我猜你应该不是很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你,若是那些你走到哪就要跟到哪的唱诗班能消停一会就好了,是不是?每次开会,他们都要提前花上二十分钟的时间来一个个唱出你的称号并赋予大段大段的赞美。你烦透了这点。”

法师的话让基利曼笑了起来——他转过身来,点了点头:“我宁愿他们只在我的名字后加上一个尊称,比如摄政王,又或者干脆地只称我为原体。”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桌面上的茶壶倒了两杯红茶,香醇的气味开始在书房内蔓延,一名常胜军推开门进来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怔住了。

哪怕是隔着头盔都能看出他的愕然。不过,他很快便关上了门,动作非常迅速,且安静。

“他们只是想以表尊敬。”

法师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大部分人若是不以比对待自己父母还要尊敬的态度去面对你,他们恐怕会在事后遭逢大难。”….基利曼皱起眉,就连喝茶的动作都慢了一拍:“......此话怎讲?”

“政敌的攻击,他人的责难,那些想占据他的位置向上爬的人......所谓政治不外乎如是。找他人的把柄,自己做事也得处处小心。你是这个帝国政治的,罗伯特,所以你可以无所谓,但他们不行。在这个帝国里,站得越高的人反倒树敌越多,尤其是那些真正想为帝国做事的。”

法师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阴沉,基利曼却感到舒适了一些。他惯于见到这样的法师——在他的印象里,黑袍法师就应该是这幅模样。

“所以......”

法师朝着基利曼举起茶杯,歪了歪头:“去他妈的政治。”

基利曼哑然失笑,他的肩膀颤抖个不停,到了最后甚至连面上的最后一丝矜持也放弃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也举起了茶杯:“去他妈的政治!”

笑声过后,法师轻声说道:“所以,让他们的牺牲得以明见天日吧。慷慨赴死者理应在历史上拥有姓名......再者,你也是时候在内务部里找寻一些可靠之士了。”

“您的意思是......?”

“是的。”法师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身形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我会在空间站上等待,尽快处理,你的兄弟们也是。”

“......”

沉默半响,仅穿着布袍的复仇之子缓缓地站起了身。他来到书房大门前,推开那两扇雕刻着英雄事迹的厚重门扉,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这里,像是甩掉了什么似的。

“取我的盔甲和武器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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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说的那样,快速打击战术或许在应付单独的小规模舰队时效果斐然,但是大规模的战斗和如此庞大的舰队合击之中是不可能起到多么好的效果的,阿廖娜舰长。”

点着烟斗的鲁道夫如此说道,他那笔挺的八字胡都在连日的争论中变得有些疏于打理了。不仅如此,那双精明的绿色眼眸也变得有些暗淡,眼窝深陷,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我认同鲁道夫舰长的话,阿廖娜舰长,你单打独斗太久了。在大规模作战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坐镇全局来指引舰队发动攻击。你的舰队的确是快速打击的好手,但是,我不认为突击巡洋舰真的能对预想中的敌方旗舰起到什么了不得的作用......”

埃尔伯特·拉格莫里斯,又名赫拉克西马的埃尔伯特严肃地说——他宽大的额头上满是皱纹,眼睛瞪得大大的,眉毛更是严肃地皱在一起。

反对之意无需过多说明。

他们二人的反对让阿廖娜有些不甘心地坐了下来,她看了眼坐在地面的曼弗里斯,这个和她向来一直都不对付的老头此刻却显得很是安静,没有要参与进来的意思。

不知怎的,阿廖娜却觉得有点无名火起。

“您不打算说些什么吗,曼弗里斯舰长?鲁道夫舰长与埃尔伯特舰长都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您呢?您对我阿廖娜·阿娜塔西娅又有何指教?”….老人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两只手都搭在自己的棕红手杖上。过了一会,他才开口。

“争论这些是没有意义的,母狼。”

曼弗里斯使用了一个粗俗的名词来称呼她,但语气里却并无侮辱之意:“战争是不可预见的,也是不可捉摸的。以我等凡人的智慧,哪怕是再讨论个二十天,也不可能清楚敌人的具体数量与舰队构成。真正如何,还是要留到战场上再说。”

健壮的老人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摇了摇头:“计划做的再怎么好也不过只是计划,而变化永远都比计划要快上一步,除非你真的能预料到敌人每一步的行动......但那根本不可能,不是么?”

他笑了起来。

“所以,诸位,就别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你们已经持续三天都在讨论此事了。快速打击战术也好,游击战术也罢,不如来讨论一些较为真实的事——比如,谁来坐镇舰队总司令?”

他说到了点子上,其余三人纷纷沉默了下来,会议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唯有记录者塔斯的笔还在与他的牛皮纸本接触,发出不断的嘶嘶声。

“......或许是那位卡珊德拉·凡勒斯库斯夫人?”良久,埃尔伯特迟疑地说。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将其打开后拿出了一张小小的照片,这是一张合照。照片中有两个人,其一是站在左侧,显得有些青涩的埃尔伯特·拉格莫里斯。

这位相貌阴沉而严肃的鹰钩鼻舰长在照片上却露出了一副傻兮兮的微笑,阿廖娜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后者此刻的表情却显得很是淡然。

“我无意掩盖我的爱慕之心——站在我身侧这位便是著名的卡珊德拉夫人了。”

照片有些模糊,但这仍然掩盖不了卡珊德拉·凡勒斯库斯其人令人望而生畏的目光。她的那只复合式义眼直勾勾地望着相机,表情严肃,身材高大。和埃尔伯特站在一起,比后者甚至还高出一个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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